锦衣卫蹲妻手札（美食） 第56节
再让这个人待在伙房里头，积香居日后怕是永远也不用开门了。<br />
陆怀熠却跟锅灶较了劲，俨然并不打算就此铩羽而归。<br />
“不行，让我重来一次。”<br />
两个人争执不下，门外忽然传来芫娘疑惑的声音：“怎么都在伙房里……”<br />
她才进门，便见眼前一片狼藉。<br />
芫娘一吓，步子彻底顿在原地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<br />
陆怀熠正了正身子，随即端着自己的炭，望着芫娘扯起一个得体的微笑。<br />
“没怎么，在煮吃的。”<br />
第55章<br />
芫娘看着愤怒的老孙, 杂乱的锅台，满屋的灰烟，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。<br />
她连忙上前扯着陆怀熠的手仔细打量一番，满眼后怕地问道：“方才着火了？你没事吧？”<br />
陆怀熠端着自己的炭, 若无其事地摇摇头：“做饭而已, 又不算难, 我只不过是给灶膛里的火加大了些，自然没什么事。”<br />
“遗憾的只有这玩意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吃, 没有热的能给你了，下次再做吧。”<br />
芫娘登时哭笑不得。<br />
他手里那东西岂止是看起来不好吃？<br />
她抿了抿唇角的笑意, 伸手将陆怀熠手里的“炭烧饭”端走：“你这个看着还行, 下次不要再做了。”<br />
陆怀熠从善如流地放开手：“昨儿夜里熬了那么迟，怎么没多睡会？”<br />
言及此处, 芫娘忽然僵住。<br />
“你今早才来，怎么知道我昨晚上熬了？红芍不是把我搀回屋里睡了么？”<br />
陆怀熠眉头蹙了蹙，伸出两只手挤住芫娘的脸, 架着她抬起头，正对上他微垂的目光。<br />
芫娘眨了眨眼, 一时不知道陆怀熠究竟是什么意思。<br />
陆怀熠莫名被气笑了：“红芍搀你？你给我再好好想想, 用脑袋想，你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的屋？”<br />
老孙：“……”<br />
简直没眼看, 也就芫娘这单纯好骗的小丫头能对着陆怀熠那碗炭夸出来。<br />
眼前这难以直视的画面正有愈演愈烈的态势，老孙终于忍无可忍, 索性抬起手来，发出一声“山路十八弯”的夸张咳嗽。<br />
“你们说着, 我外头还晾着山药要收，先走了。”<br />
临走前, 老孙还不忘回过头嘱咐：“芫娘，看紧了，别叫他又把伙房点了。”<br />
芫娘见老孙已经朝门外转过身，连忙从陆怀熠的“魔爪”下挣脱出来。<br />
“师父，我是来找你的。”<br />
“我昨天梦见了我娘，我好像有些想起来那藤萝饼是怎么做的了。”“不是把藤萝裹在点心里，是用藤萝花瓣拖着面酥，最后才捏成一块的。”<br />
话音方落，陆怀熠已经把干藤萝花搁在了灶台上。<br />
这满满一大盒干藤萝花瓣实在是多得不能再多了，俨然能用到天长地久。<br />
芫娘会心一笑，利索将旁的食材都掏了出来。<br />
干藤萝花瓣泡发洗净，再拌上熬至色白如玉的猪板油和盐、糖，放进面粉中托上好几下，便裹上厚厚的面粉。<br />
往复几次，面粉早已被藤萝花的汁子染上了紫色，更被猪油浸透了。<br />
将拖足了面粉紫藤捏合起来，做成巴掌大的点心，再送进烤炉里，便只剩静待点心出炉的最后一步。<br />
梦中的步骤好像在一点一点复现。<br />
芫娘局促地望着烤炉，只希望这一回能一举成功。<br />
失散的记忆，仿佛也在晃动的炉火之间慢慢回寰。<br />
娘亲最喜欢吃藤萝饼，家中的藤萝饼都是娘亲自己独有的做法。<br />
家中的院子里有好多花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着。春天的紫藤最多，紫藤到处垂着，就像片紫海似的漂亮。<br />
每年一到了紫藤花开的时候，娘亲就会抱着她坐在花架下，一边哄着她睡，一边轻轻摘紫藤的花瓣。<br />
芫娘的思绪越飘越远，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。<br />
时辰缓缓流淌，藤萝饼的香气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已经从烤炉中冒了出来。<br />
点心的甜香夹杂着淡淡花香氤氲满了厨房，这一回的味道，比先前做藤萝饼时都要更香。<br />
藤萝饼很快出了炉。<br />
因着那不包也不揉捏的做法，使得点心似羽毛一般堆叠着无数层酥皮。<br />
芫娘小心翼翼拿起一块，便觉得掌心里头的已经不似是块点心了。<br />
酥皮千叠万盖，手心中仿佛是一只紫色的小雀。<br />
她咬上小小一口，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。<br />
她明白，她找到了。<br />
这点心无论是模样还是味道，都同她记忆中的点心，一模一样。<br />
“师父，六爷，你们也尝尝？”芫娘忙不迭端起点心来。<br />
老孙和陆怀熠对视一眼，随即先后朝这点心伸出手。<br />
轻轻咬一口，酥皮便在口中化开，润而不油，香且不腻，淡淡的清甜夹杂在花瓣之中，又带着几丝嚼头。<br />
紫藤花滋味清淡，包裹在点心之中，便不大能尝出花香。但经过芫娘这样一烤，酥皮露出淡紫，花香更能将整块点心都浸透，吃上去才真真是将紫藤的滋味尽现了。<br />
老孙连连点头：“这确实是比宫中的藤萝饼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<br />
“甚好，甚好。”<br />
“我隐约记得早先曾在宫中吃到过一例翻毛饼，是用上好的玫瑰入撰，也是将玫瑰用饴糖蜜腌了，烤成层层叠酥的点心，与你这藤萝饼倒有几分相似。”“如今你这藤萝饼与先前的藤萝饼不同，那不如就叫做翻毛藤萝饼，也正好做以区别。”<br />
“好，就叫翻毛藤萝饼。”芫娘又咬了一口点心，“一点也没错，这就是我娘做出来的味道。”<br />
“师父，我们明天就把这翻毛藤萝饼拿出去卖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“荷花市场来往的人这么多，假以时日，我娘肯定会吃到的。”<br />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<br />
积香居开张的时日虽还算不上久，不过先有荷花酥，在荷花市场之中也着实算是小有名气，如今又有新的点心，食客们自然都是乐于尝鲜的。<br />
更有甚者，紫藤花本该是春日才有的时鲜，如今积香居用藤萝做点心，便实在是这偌大顺天府的独一份。<br />
翻毛藤萝饼味道可口，外观稀奇，由着红芍她们给食客推荐了两三日，翻毛藤萝饼便一举成为积香居新的“台柱子”。<br />
因着翻毛的酥皮比寻常的酥皮点心更娇贵些，芫娘别出心裁地在点心盒子里做了格，这样即便提上一段远路，点心也绝不至于破相，仍是层层叠酥的。<br />
不忌着是什么，但凡多了，便值不上什么钱。<br />
但似积香居这般反着季节做，饶是春日的藤萝并值不上什么钱，如今也因着奇货可居的独一份变得稀罕起来。<br />
红芍银琼每天都要帮着芫娘烤上百个翻毛藤萝饼，只要积香居的大门一开，买点心的人便会接踵而来。<br />
一百多个饼，往往不到打烊就能卖个精光。<br />
芫娘虽累，可是看着满眼紫扑扑的点心，她便觉得什么都值了。<br />
只要娘亲能早早吃到，那如今就连吃苦也是甜的。<br />
这日一过晌午，昨夜烤好的一百多个翻毛藤萝饼就已经卖了大半。<br />
午间的忙碌才过，芫娘正要坐下歇一歇，便见一位穿戴富庶，颇有来头模样的老翁施施然进了门。<br />
他在积香居中打量一周，方缓缓坐在一旁，伸手比了个姿势：“你们店中的翻毛藤萝饼，我要十只。”<br />
红芍闻言，利索将点心装好盒子递上。<br />
老翁随手接过，便搁下十两正锭的银子。<br />
芫娘定睛一瞧，连忙追上老翁的步子：“您给的太多的。”<br />
“十块点心，三百文就够了。”<br />
“多了？”老翁轻笑一声，“多的就当赏钱吧。”<br />
言罢，他提着点心飘然而去，只留下芫娘在原地愣了好半天。<br />
然而这位老翁来了一回还不够，才过一日，他便又在老时辰踏进积香居的门，照旧要了十块点心，留下一锭银子。<br />
后来一连几日，这位老翁都会到积香居来买点心。<br />
芫娘瞧着他半点也不心疼银子的模样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：“老先生每每来买点心，总是给这么多钱，实在不必。”<br />
“日后老先生想吃，只管跟红芍打了招呼提走便是了。若不是为着点心，先生可是还有什么旁的事？”<br />
老翁捋捋胡子：“我只是打听打听，孙鸣远可在此处？”<br />
“您来找我师父？”芫娘点点头，“您稍等片刻，我去后厨请师父来。”未几，老孙方缓步来到大堂。<br />
老孙见着那老翁，倒也不见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只拱了拱手：“商老板？荟贤楼什么好东西没有？竟能叫您屈尊进我们这小店里头来了？”<br />
商老板哈哈大笑：“你师兄还在我们荟贤楼的时候，总说天底下最可惜的便是你。”<br />
“如今见孙师父重振旗鼓，我真是替你师兄高兴啊。这荷花酥和翻毛藤萝饼我都已经吃过了，的确不同凡响，一吃就知道不是寻常货色。”<br />
“如今杨算告老还乡，你可愿意接了你师兄这衣钵，到我们荟贤楼来？”
陆怀熠却跟锅灶较了劲，俨然并不打算就此铩羽而归。<br />
“不行，让我重来一次。”<br />
两个人争执不下，门外忽然传来芫娘疑惑的声音：“怎么都在伙房里……”<br />
她才进门，便见眼前一片狼藉。<br />
芫娘一吓，步子彻底顿在原地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<br />
陆怀熠正了正身子，随即端着自己的炭，望着芫娘扯起一个得体的微笑。<br />
“没怎么，在煮吃的。”<br />
第55章<br />
芫娘看着愤怒的老孙, 杂乱的锅台，满屋的灰烟，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。<br />
她连忙上前扯着陆怀熠的手仔细打量一番，满眼后怕地问道：“方才着火了？你没事吧？”<br />
陆怀熠端着自己的炭, 若无其事地摇摇头：“做饭而已, 又不算难, 我只不过是给灶膛里的火加大了些，自然没什么事。”<br />
“遗憾的只有这玩意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吃, 没有热的能给你了，下次再做吧。”<br />
芫娘登时哭笑不得。<br />
他手里那东西岂止是看起来不好吃？<br />
她抿了抿唇角的笑意, 伸手将陆怀熠手里的“炭烧饭”端走：“你这个看着还行, 下次不要再做了。”<br />
陆怀熠从善如流地放开手：“昨儿夜里熬了那么迟，怎么没多睡会？”<br />
言及此处, 芫娘忽然僵住。<br />
“你今早才来，怎么知道我昨晚上熬了？红芍不是把我搀回屋里睡了么？”<br />
陆怀熠眉头蹙了蹙，伸出两只手挤住芫娘的脸, 架着她抬起头，正对上他微垂的目光。<br />
芫娘眨了眨眼, 一时不知道陆怀熠究竟是什么意思。<br />
陆怀熠莫名被气笑了：“红芍搀你？你给我再好好想想, 用脑袋想，你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的屋？”<br />
老孙：“……”<br />
简直没眼看, 也就芫娘这单纯好骗的小丫头能对着陆怀熠那碗炭夸出来。<br />
眼前这难以直视的画面正有愈演愈烈的态势，老孙终于忍无可忍, 索性抬起手来，发出一声“山路十八弯”的夸张咳嗽。<br />
“你们说着, 我外头还晾着山药要收，先走了。”<br />
临走前, 老孙还不忘回过头嘱咐：“芫娘，看紧了，别叫他又把伙房点了。”<br />
芫娘见老孙已经朝门外转过身，连忙从陆怀熠的“魔爪”下挣脱出来。<br />
“师父，我是来找你的。”<br />
“我昨天梦见了我娘，我好像有些想起来那藤萝饼是怎么做的了。”“不是把藤萝裹在点心里，是用藤萝花瓣拖着面酥，最后才捏成一块的。”<br />
话音方落，陆怀熠已经把干藤萝花搁在了灶台上。<br />
这满满一大盒干藤萝花瓣实在是多得不能再多了，俨然能用到天长地久。<br />
芫娘会心一笑，利索将旁的食材都掏了出来。<br />
干藤萝花瓣泡发洗净，再拌上熬至色白如玉的猪板油和盐、糖，放进面粉中托上好几下，便裹上厚厚的面粉。<br />
往复几次，面粉早已被藤萝花的汁子染上了紫色，更被猪油浸透了。<br />
将拖足了面粉紫藤捏合起来，做成巴掌大的点心，再送进烤炉里，便只剩静待点心出炉的最后一步。<br />
梦中的步骤好像在一点一点复现。<br />
芫娘局促地望着烤炉，只希望这一回能一举成功。<br />
失散的记忆，仿佛也在晃动的炉火之间慢慢回寰。<br />
娘亲最喜欢吃藤萝饼，家中的藤萝饼都是娘亲自己独有的做法。<br />
家中的院子里有好多花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着。春天的紫藤最多，紫藤到处垂着，就像片紫海似的漂亮。<br />
每年一到了紫藤花开的时候，娘亲就会抱着她坐在花架下，一边哄着她睡，一边轻轻摘紫藤的花瓣。<br />
芫娘的思绪越飘越远，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。<br />
时辰缓缓流淌，藤萝饼的香气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已经从烤炉中冒了出来。<br />
点心的甜香夹杂着淡淡花香氤氲满了厨房，这一回的味道，比先前做藤萝饼时都要更香。<br />
藤萝饼很快出了炉。<br />
因着那不包也不揉捏的做法，使得点心似羽毛一般堆叠着无数层酥皮。<br />
芫娘小心翼翼拿起一块，便觉得掌心里头的已经不似是块点心了。<br />
酥皮千叠万盖，手心中仿佛是一只紫色的小雀。<br />
她咬上小小一口，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。<br />
她明白，她找到了。<br />
这点心无论是模样还是味道，都同她记忆中的点心，一模一样。<br />
“师父，六爷，你们也尝尝？”芫娘忙不迭端起点心来。<br />
老孙和陆怀熠对视一眼，随即先后朝这点心伸出手。<br />
轻轻咬一口，酥皮便在口中化开，润而不油，香且不腻，淡淡的清甜夹杂在花瓣之中，又带着几丝嚼头。<br />
紫藤花滋味清淡，包裹在点心之中，便不大能尝出花香。但经过芫娘这样一烤，酥皮露出淡紫，花香更能将整块点心都浸透，吃上去才真真是将紫藤的滋味尽现了。<br />
老孙连连点头：“这确实是比宫中的藤萝饼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<br />
“甚好，甚好。”<br />
“我隐约记得早先曾在宫中吃到过一例翻毛饼，是用上好的玫瑰入撰，也是将玫瑰用饴糖蜜腌了，烤成层层叠酥的点心，与你这藤萝饼倒有几分相似。”“如今你这藤萝饼与先前的藤萝饼不同，那不如就叫做翻毛藤萝饼，也正好做以区别。”<br />
“好，就叫翻毛藤萝饼。”芫娘又咬了一口点心，“一点也没错，这就是我娘做出来的味道。”<br />
“师父，我们明天就把这翻毛藤萝饼拿出去卖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“荷花市场来往的人这么多，假以时日，我娘肯定会吃到的。”<br />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<br />
积香居开张的时日虽还算不上久，不过先有荷花酥，在荷花市场之中也着实算是小有名气，如今又有新的点心，食客们自然都是乐于尝鲜的。<br />
更有甚者，紫藤花本该是春日才有的时鲜，如今积香居用藤萝做点心，便实在是这偌大顺天府的独一份。<br />
翻毛藤萝饼味道可口，外观稀奇，由着红芍她们给食客推荐了两三日，翻毛藤萝饼便一举成为积香居新的“台柱子”。<br />
因着翻毛的酥皮比寻常的酥皮点心更娇贵些，芫娘别出心裁地在点心盒子里做了格，这样即便提上一段远路，点心也绝不至于破相，仍是层层叠酥的。<br />
不忌着是什么，但凡多了，便值不上什么钱。<br />
但似积香居这般反着季节做，饶是春日的藤萝并值不上什么钱，如今也因着奇货可居的独一份变得稀罕起来。<br />
红芍银琼每天都要帮着芫娘烤上百个翻毛藤萝饼，只要积香居的大门一开，买点心的人便会接踵而来。<br />
一百多个饼，往往不到打烊就能卖个精光。<br />
芫娘虽累，可是看着满眼紫扑扑的点心，她便觉得什么都值了。<br />
只要娘亲能早早吃到，那如今就连吃苦也是甜的。<br />
这日一过晌午，昨夜烤好的一百多个翻毛藤萝饼就已经卖了大半。<br />
午间的忙碌才过，芫娘正要坐下歇一歇，便见一位穿戴富庶，颇有来头模样的老翁施施然进了门。<br />
他在积香居中打量一周，方缓缓坐在一旁，伸手比了个姿势：“你们店中的翻毛藤萝饼，我要十只。”<br />
红芍闻言，利索将点心装好盒子递上。<br />
老翁随手接过，便搁下十两正锭的银子。<br />
芫娘定睛一瞧，连忙追上老翁的步子：“您给的太多的。”<br />
“十块点心，三百文就够了。”<br />
“多了？”老翁轻笑一声，“多的就当赏钱吧。”<br />
言罢，他提着点心飘然而去，只留下芫娘在原地愣了好半天。<br />
然而这位老翁来了一回还不够，才过一日，他便又在老时辰踏进积香居的门，照旧要了十块点心，留下一锭银子。<br />
后来一连几日，这位老翁都会到积香居来买点心。<br />
芫娘瞧着他半点也不心疼银子的模样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：“老先生每每来买点心，总是给这么多钱，实在不必。”<br />
“日后老先生想吃，只管跟红芍打了招呼提走便是了。若不是为着点心，先生可是还有什么旁的事？”<br />
老翁捋捋胡子：“我只是打听打听，孙鸣远可在此处？”<br />
“您来找我师父？”芫娘点点头，“您稍等片刻，我去后厨请师父来。”未几，老孙方缓步来到大堂。<br />
老孙见着那老翁，倒也不见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只拱了拱手：“商老板？荟贤楼什么好东西没有？竟能叫您屈尊进我们这小店里头来了？”<br />
商老板哈哈大笑：“你师兄还在我们荟贤楼的时候，总说天底下最可惜的便是你。”<br />
“如今见孙师父重振旗鼓，我真是替你师兄高兴啊。这荷花酥和翻毛藤萝饼我都已经吃过了，的确不同凡响，一吃就知道不是寻常货色。”<br />
“如今杨算告老还乡，你可愿意接了你师兄这衣钵，到我们荟贤楼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