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法是鞑靼牛肉【注释1】，看起来却让人毫无食欲。<br />
楚慕从前没见过这种做法，更不想体验这种吃法。楚慕一脸为难地看向皇帝，皇帝直视着他，眼神中没有半分温度。<br />
楚慕知道，今日这道生蛋拌生肉，他吃也得吃，不吃也得吃。<br />
楚慕两眼一闭，将碗中的生蛋拌生肉囫囵吞了下去，只感觉喉腔被黏滑油腻之物所完全充满，喝了好几盅茶水才勉强清除掉嘴中的怪异味道。<br />
“哎，爱卿作何狼吞虎咽？朕听御厨说，这道菜的精髓就在于慢慢品尝，你如此倒是辜负了朕特意为你准备的一腔好意了。”<br />
皇帝欣赏够了楚慕的狼狈模样，这才不咸不淡地补刀道。<br />
好在皇帝也没有强人所难，让楚慕再细嚼慢咽吃上一碗。不然楚慕饶是心怀敬畏，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吐出来。<br />
看到楚慕面上一言难尽的表情，皇帝像是说书人一般，慢悠悠道：“爱卿觉得牛肉可还新鲜？”<br />
楚慕方才狼吞虎咽，别说口感了，就连味道都没尝出来，却还是勉强回了声新鲜。<br />
“新<br />
鲜就对了。”皇帝捋了捋胡须，笑眯眯道：“这头牛杀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，就被摆到了你的面前，自然新鲜得很。”<br />
楚慕闻言，有些生理性反胃，他好像知道方才那种黏滑油腻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。<br />
反胃之外，楚慕又有些纳罕。<br />
牛作为胤朝的主要农耕劳动力，受到胤朝律法的保护。牛只能自然死亡，不能够被主动杀生。即便自然死亡，也需要报请官府核验后才能被人食用。<br />
楚慕方才入口的牛肉，分明极嫩极滑，与老死的牛肉筋道难嚼的口感完全不同。皇宫之中又不可能将病死的牛肉端上餐桌，那便只有一种可能——这头牛不是自然死亡，而是被活生生宰杀的。<br />
楚慕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。<br />
“只要爱卿喜欢，朕即便是拿出再新奇的食物款待你，朕也是心甘情愿的。”皇帝淡笑道。<br />
爱卿喜欢？<br />
楚慕咂摸着这句话，从进门到现在，他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来的皆是对奇怪食物的抗拒，谈何喜欢？<br />
皇帝还是淡笑着。<br />
楚慕望着皇帝的笑容，终于想明白了皇帝今日特意叫自己过来吃生蛋拌生肉的用意。<br />
从头至尾，不论是皇帝非要在室内烤肉的奇怪举止，抑或是生蛋拌生肉的奇怪吃法，还是那番奇怪言论，无不透露着同一个意思。<br />
他皇帝老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。<br />
这不是一次盛情款待，而是一场服从性测试【注释2】。<br />
一场烈焰在楚慕的心里熊熊燃烧。<br />
楚慕又一次被皇帝试探了。皇帝在测试楚慕对自己是否忠诚，对于君权的服从是否到了指鹿为马的程度。<br />
楚慕手掌紧握成拳，常拿刀枪棍棒的一双手，指节处布满了薄茧。楚慕摸索着指节，思考眼下是否要爆发。<br />
哪怕被皇帝逼到了这一步，楚慕的心中依旧残存一丝理智。无数次踏上战场的经历，让楚慕练就了无论在何时，哪怕最危急的关头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。<br />
楚慕紧紧捏着最后一丝理智，站了起来，对皇帝说：“陛下，微臣先走了。”<br />
说罢，楚慕也不待皇帝有所反应，便径直离开了。只留皇帝坐在龙椅之上，看着楚慕离开的背影，目光愈发深沉。
楚慕从前没见过这种做法，更不想体验这种吃法。楚慕一脸为难地看向皇帝，皇帝直视着他，眼神中没有半分温度。<br />
楚慕知道，今日这道生蛋拌生肉，他吃也得吃，不吃也得吃。<br />
楚慕两眼一闭，将碗中的生蛋拌生肉囫囵吞了下去，只感觉喉腔被黏滑油腻之物所完全充满，喝了好几盅茶水才勉强清除掉嘴中的怪异味道。<br />
“哎，爱卿作何狼吞虎咽？朕听御厨说，这道菜的精髓就在于慢慢品尝，你如此倒是辜负了朕特意为你准备的一腔好意了。”<br />
皇帝欣赏够了楚慕的狼狈模样，这才不咸不淡地补刀道。<br />
好在皇帝也没有强人所难，让楚慕再细嚼慢咽吃上一碗。不然楚慕饶是心怀敬畏，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吐出来。<br />
看到楚慕面上一言难尽的表情，皇帝像是说书人一般，慢悠悠道：“爱卿觉得牛肉可还新鲜？”<br />
楚慕方才狼吞虎咽，别说口感了，就连味道都没尝出来，却还是勉强回了声新鲜。<br />
“新<br />
鲜就对了。”皇帝捋了捋胡须，笑眯眯道：“这头牛杀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，就被摆到了你的面前，自然新鲜得很。”<br />
楚慕闻言，有些生理性反胃，他好像知道方才那种黏滑油腻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。<br />
反胃之外，楚慕又有些纳罕。<br />
牛作为胤朝的主要农耕劳动力，受到胤朝律法的保护。牛只能自然死亡，不能够被主动杀生。即便自然死亡，也需要报请官府核验后才能被人食用。<br />
楚慕方才入口的牛肉，分明极嫩极滑，与老死的牛肉筋道难嚼的口感完全不同。皇宫之中又不可能将病死的牛肉端上餐桌，那便只有一种可能——这头牛不是自然死亡，而是被活生生宰杀的。<br />
楚慕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。<br />
“只要爱卿喜欢，朕即便是拿出再新奇的食物款待你，朕也是心甘情愿的。”皇帝淡笑道。<br />
爱卿喜欢？<br />
楚慕咂摸着这句话，从进门到现在，他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来的皆是对奇怪食物的抗拒，谈何喜欢？<br />
皇帝还是淡笑着。<br />
楚慕望着皇帝的笑容，终于想明白了皇帝今日特意叫自己过来吃生蛋拌生肉的用意。<br />
从头至尾，不论是皇帝非要在室内烤肉的奇怪举止，抑或是生蛋拌生肉的奇怪吃法，还是那番奇怪言论，无不透露着同一个意思。<br />
他皇帝老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，想说什么便说什么。<br />
这不是一次盛情款待，而是一场服从性测试【注释2】。<br />
一场烈焰在楚慕的心里熊熊燃烧。<br />
楚慕又一次被皇帝试探了。皇帝在测试楚慕对自己是否忠诚，对于君权的服从是否到了指鹿为马的程度。<br />
楚慕手掌紧握成拳，常拿刀枪棍棒的一双手，指节处布满了薄茧。楚慕摸索着指节，思考眼下是否要爆发。<br />
哪怕被皇帝逼到了这一步，楚慕的心中依旧残存一丝理智。无数次踏上战场的经历，让楚慕练就了无论在何时，哪怕最危急的关头都能够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。<br />
楚慕紧紧捏着最后一丝理智，站了起来，对皇帝说：“陛下，微臣先走了。”<br />
说罢，楚慕也不待皇帝有所反应，便径直离开了。只留皇帝坐在龙椅之上，看着楚慕离开的背影，目光愈发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