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上手，卫司渊喉间一紧，当即就想上前。<br />
那污秽不堪的男人身上不知带有多少病源，只让人觉得随便触碰哪里，即使隔着再多东西也会被感染。<br />
“站那别动。”方舒窈当即喝止住卫司渊，手已是探上了男人的脉搏。<br />
“唔……疼……好疼……”男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呓语，原本死鱼一般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开始轻微挣扎起来。<br />
方舒窈极力冷静，但凡分心一点，只怕都听不清那脉象的变化。<br />
很快，她似乎在脉象中寻查到一丝线索，但隔着手套感觉得不清晰，她加重了指尖的些许力道朝着脉搏往下按<br />
，想要分辨得清晰些。<br />
“啊！啊！杀了我！杀了我！”<br />
被那力道刺激的男人突然就发起狂来，就好像是中了邪似的。<br />
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，疼痛令他的面容扭曲。<br />
他躬起腰身，好似下一瞬就要从床上弹跳起来。<br />
方舒窈一惊，几乎来不及收回手，男人狰狞的面容已是赫然出现在眼前。<br />
她下意识惊呼一声，眼眸一颤，刚被她喝住的卫司渊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，一掌击向发狂扑来的男人。<br />
“唔！”病痛缠身的男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，整个人再次倒回了床榻上。<br />
方舒窈心有余悸，但下一瞬，又迅速反应过来，惊慌地拉住卫司渊的手臂大喊道：“你怎未戴手套！”<br />
卫司渊刚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，难耐之时才短暂地取下手套想要缓解一下。<br />
可还未来得及再戴上，察觉那男人的举动，身体就已是先一步冲了过来。<br />
卫司渊粗粝的大掌上沾染了些许男人喉中咳出的血沫子，不算太多，但无论是怎样的病疾，这样的□□都是十分危险的。<br />
方舒窈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，她迅速起身，拉着卫司渊就要往外走。<br />
“先回去，先回宫。”<br />
病患的一些病症她已是大概了解到了，还有更多的，宫中这两日值守的御医应该也能给她提供不少信息。<br />
这样的病症让她觉得有些眼熟，她似乎当真在父亲的研究手册上见过。<br />
若真是那样，那卫司渊此刻的情况已是尤为危险。<br />
不。<br />
他不能有事。<br />
若他染了病，整个辽疆都垮了。<br />
还有她……<br />
方舒窈心里一颤，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男人摊开擦拭着的手心中。<br />
“卫司渊，你不能有事。”<br />
第46章卫司渊落在她手上的手背一颤,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骤然将手抽离。<br />
他漠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，令人只能看见他手臂微动, 仍在擦拭指尖触及过血沫的地方。<br />
过了一会，才听见像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嗓音，在看不到他神情的地方传来：“别哭得那么招人, 这会可不适合吻你。”<br />
方舒窈眉头一皱，仅是落过一滴泪，却并不带什么哭腔, 低声训斥他：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言乱语！”<br />
卫司渊擦完手掌转回身来, 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：“查到什么了吗？”<br />
方舒窈抿了抿唇, 难掩眸中担忧，但还是很快道：“我只觉那人的症状似是有些眼熟, 我得先回去翻阅一番父亲的研究手册才能确定那究竟是何病情。”<br />
“不错, 优等生，那这趟算是没白来。”卫司渊还在故作轻松地打趣着。<br />
方舒窈却神情凝重：“可是不知是否能有治愈的办法, 眼下时间紧迫, 不仅要控制瘟疫的传播，更要精准地治疗, 若是出了差错，只怕百姓的情绪会越发难以控制。”<br />
自回宫后，方舒窈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。<br />
她父亲的研究手册上果真写有类似病症的信息，但为了避免出差错, 更还需对比诸多信息来求证。<br />
她的时间有限，能够研究的病例更是有限。<br />
本也不休不眠奔波了一整日, 待到第二夜的深夜时，她看着医书, 就这么在书案上累极趴着睡着了。<br />
烛火仍在案台上摇曳，带着微微晃动的光影，不时扫过她睡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神情的脸庞。<br />
屋内有极轻的脚步声，一步步走向她，最终在她身旁站定。<br />
柔软的毛毯搭在她肩头，带来些许暖意，令她舒服地在手臂上蹭了蹭。<br />
和她夜里睡在他胸膛时的习惯一样。<br />
卫司渊静静地看着她，一张严肃沉默的冷脸却带着极近温柔的眼神。<br />
他缓缓抬手似要去触碰她，却在瞥见悬在半空的手掌后背的红点后赫然顿住了动作。<br />
没再有触碰她的意思，却也舍不得离去，他就这么在桌案的另一边看着她。<br />
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，好似时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。<br />
或许是方舒窈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，又或许是眼下的情况不容她过多休息。<br />
她眼睫微颤，在迷蒙睁眼之时看到了眼前的一片阴影。<br />
神色一顿，她抬头撞进了卫司渊的眼眸中。<br />
看见他不似平时那般早就贴了过来，而是和她隔着一段距离，眼眶不由自主就泛起了酸意。<br />
微红的眼尾变得湿濡，眼眶有泪珠迟迟没有落下。<br />
她微微动唇，视线已变得模糊，却不知要怎么开口。<br />
最终，卫司渊轻出一口气，缓声打破了沉默：“窈窈，试一试，我相信你。”<br />
“不行！”方舒窈想也不想就厉声拒绝。<br />
可话音落下，又是挣扎犹豫的彷徨，只低喃着像是在解释给卫司渊听，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：“万一不管用，或是有什么副作用，如果这……”<br />
“死不了，别看不起你男人，老子命硬。”看她这副模样，卫司渊却在这沉重的氛围下露出了笑，“而且，我对你有信心。”被他这般嬉皮笑脸地打破了气氛，方舒窈将要落下的眼泪又给憋了回去，愤愤地怒瞪他一眼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。<br />
“我还是更愿意看你在床上哭，现在，我可没办法帮你擦眼泪。”<br />
“你！你就一点不害怕吗！”<br />
方舒窈被他气得气息都不顺了，但紧张的心情却没由来地缓解了不少。<br />
见快要把人给惹急了，卫司渊这才打住了，逐渐正色起来，沉声回答她：“总要有人去迈出这一步，我是辽疆的君王，没有理由置人民安危于不顾，自己当个缩头乌龟等着坐享其成，我的子民在等着我，整个辽疆也在等着我。”<br />
他顿了一下，目光中有了难以撼动的坚定，那是源自于他瞳眸中照映出的那个身影：“还有最重要的事，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，窈窈。”<br />
方舒窈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，内心有一瞬的挣扎，却又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他。<br />
她或许有些明白当时卫司渊说什么也要让她离开都城的心情了，也知道，那时候那样执意要回来的她，和现在执意要用自己来试验的卫司渊没什么区别。<br />
良久，方舒窈重重泄了口气，垂眸看向自己落在桌上的一桌笔记，捏紧了指骨，才艰难道：“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，这个法子还未在身体上实施过，不知其效果，更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。”<br />
卫司渊笑了，盘腿在书案的对面坐定，眸光没有分毫躲闪：“任凭方大夫处置，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<br />
卫司渊不过是两天前不慎沾染了病患的血沫，昨日便已有了不适的反应，可见此病疾传染性极强，潜伏期也极短。<br />
但初期他的发病程度并不严重，待到今日也只是身上起了红疹子似的东西，还未如那天那个病患一样发热疼痛甚至癫狂。<br />
所以城中最先感染上瘟疫的人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，却又在一夕之间情况骤然猛烈，爆发至大家都始料未及的程度。<br />
那位病患应当已是病入膏肓的程度了，若卫司渊的情况不加以治疗便也会逐渐发病成那个模样。<br />
眼下，刚感染病疾的卫司渊无疑是最好的试验对象。<br />
他的一切反应和变化都将成为重要的研究资料，而根据他的情况，更能一点点摸索出最终能个治愈这种瘟疫的办法。<br />
只是，在这个过程中，遭受最大折磨的便是卫司渊了。<br />
方舒窈所找寻的法子是用针灸的方式将穴位打通，再通过针孔处的位置用特殊的装置将药物输送进血管中。<br />
这个法子并不简单，不光不能确定药物是否会有反作用更在手法上不易操作。<br />
而在调整中，失败的案例将会一次次进行在卫司渊身上，让人几乎难以承受。<br />
准备工作很是齐全，宫内忙上忙下很快将她所需的东西都<br />
准备好了。<br />
卫司渊褪去上衣，也早已躺在榻上等待。<br />
方舒窈临到关头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些退缩之意来，站在床边迟迟没有动作，眼神也逐渐放空，不知是在想什么。<br />
这时，垂落在腿侧带着手套的手突然被卫司渊抬手抓住，她回神看去，对上他带着痞笑的脸，就听他沉着嗓音轻笑道：“方大夫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？”<br />
方舒窈一愣，绷起的面容终是破了功，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来。<br />
这男人是当真一点也不知怕的，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。<br />
但当初她对他说这话时卫司渊给的回应又突然浮现在脑海中。<br />
方舒窈脸上一热，瞪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了他的手。<br />
他莫不是以为她还能像他那般不要脸地说那种话吧。她才不会的。<br />
方舒窈敛目凝神一瞬，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。<br />
原本犹如艺术品刀削斧凿般的身子上，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猩红点点。<br />
有几处兴许是瘙痒得令人难耐，被他控制不住地挠出了血印子，看着有些触目惊心。<br />
方舒窈取出沸水煮过的银针，尽量不去看他的表情分心，嘴上低声提醒着：“应该会有一些疼痛感，你稍微忍着些。”<br />
她指的，是针带着药刺入的轻微疼痛感，可再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，她也一无所知。<br />
卫司渊沉沉“嗯”了一声，听上去像是没什么情绪起伏，唯有那一双栗眸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那污秽不堪的男人身上不知带有多少病源，只让人觉得随便触碰哪里，即使隔着再多东西也会被感染。<br />
“站那别动。”方舒窈当即喝止住卫司渊，手已是探上了男人的脉搏。<br />
“唔……疼……好疼……”男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呓语，原本死鱼一般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开始轻微挣扎起来。<br />
方舒窈极力冷静，但凡分心一点，只怕都听不清那脉象的变化。<br />
很快，她似乎在脉象中寻查到一丝线索，但隔着手套感觉得不清晰，她加重了指尖的些许力道朝着脉搏往下按<br />
，想要分辨得清晰些。<br />
“啊！啊！杀了我！杀了我！”<br />
被那力道刺激的男人突然就发起狂来，就好像是中了邪似的。<br />
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，疼痛令他的面容扭曲。<br />
他躬起腰身，好似下一瞬就要从床上弹跳起来。<br />
方舒窈一惊，几乎来不及收回手，男人狰狞的面容已是赫然出现在眼前。<br />
她下意识惊呼一声，眼眸一颤，刚被她喝住的卫司渊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，一掌击向发狂扑来的男人。<br />
“唔！”病痛缠身的男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，整个人再次倒回了床榻上。<br />
方舒窈心有余悸，但下一瞬，又迅速反应过来，惊慌地拉住卫司渊的手臂大喊道：“你怎未戴手套！”<br />
卫司渊刚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，难耐之时才短暂地取下手套想要缓解一下。<br />
可还未来得及再戴上，察觉那男人的举动，身体就已是先一步冲了过来。<br />
卫司渊粗粝的大掌上沾染了些许男人喉中咳出的血沫子，不算太多，但无论是怎样的病疾，这样的□□都是十分危险的。<br />
方舒窈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，她迅速起身，拉着卫司渊就要往外走。<br />
“先回去，先回宫。”<br />
病患的一些病症她已是大概了解到了，还有更多的，宫中这两日值守的御医应该也能给她提供不少信息。<br />
这样的病症让她觉得有些眼熟，她似乎当真在父亲的研究手册上见过。<br />
若真是那样，那卫司渊此刻的情况已是尤为危险。<br />
不。<br />
他不能有事。<br />
若他染了病，整个辽疆都垮了。<br />
还有她……<br />
方舒窈心里一颤，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在了男人摊开擦拭着的手心中。<br />
“卫司渊，你不能有事。”<br />
第46章卫司渊落在她手上的手背一颤, 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骤然将手抽离。<br />
他漠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，令人只能看见他手臂微动, 仍在擦拭指尖触及过血沫的地方。<br />
过了一会，才听见像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嗓音，在看不到他神情的地方传来：“别哭得那么招人, 这会可不适合吻你。”<br />
方舒窈眉头一皱，仅是落过一滴泪，却并不带什么哭腔, 低声训斥他：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言乱语！”<br />
卫司渊擦完手掌转回身来, 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：“查到什么了吗？”<br />
方舒窈抿了抿唇, 难掩眸中担忧，但还是很快道：“我只觉那人的症状似是有些眼熟, 我得先回去翻阅一番父亲的研究手册才能确定那究竟是何病情。”<br />
“不错, 优等生，那这趟算是没白来。”卫司渊还在故作轻松地打趣着。<br />
方舒窈却神情凝重：“可是不知是否能有治愈的办法, 眼下时间紧迫, 不仅要控制瘟疫的传播，更要精准地治疗, 若是出了差错，只怕百姓的情绪会越发难以控制。”<br />
自回宫后，方舒窈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。<br />
她父亲的研究手册上果真写有类似病症的信息，但为了避免出差错, 更还需对比诸多信息来求证。<br />
她的时间有限，能够研究的病例更是有限。<br />
本也不休不眠奔波了一整日, 待到第二夜的深夜时，她看着医书, 就这么在书案上累极趴着睡着了。<br />
烛火仍在案台上摇曳，带着微微晃动的光影，不时扫过她睡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神情的脸庞。<br />
屋内有极轻的脚步声，一步步走向她，最终在她身旁站定。<br />
柔软的毛毯搭在她肩头，带来些许暖意，令她舒服地在手臂上蹭了蹭。<br />
和她夜里睡在他胸膛时的习惯一样。<br />
卫司渊静静地看着她，一张严肃沉默的冷脸却带着极近温柔的眼神。<br />
他缓缓抬手似要去触碰她，却在瞥见悬在半空的手掌后背的红点后赫然顿住了动作。<br />
没再有触碰她的意思，却也舍不得离去，他就这么在桌案的另一边看着她。<br />
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，好似时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。<br />
或许是方舒窈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，又或许是眼下的情况不容她过多休息。<br />
她眼睫微颤，在迷蒙睁眼之时看到了眼前的一片阴影。<br />
神色一顿，她抬头撞进了卫司渊的眼眸中。<br />
看见他不似平时那般早就贴了过来，而是和她隔着一段距离，眼眶不由自主就泛起了酸意。<br />
微红的眼尾变得湿濡，眼眶有泪珠迟迟没有落下。<br />
她微微动唇，视线已变得模糊，却不知要怎么开口。<br />
最终，卫司渊轻出一口气，缓声打破了沉默：“窈窈，试一试，我相信你。”<br />
“不行！”方舒窈想也不想就厉声拒绝。<br />
可话音落下，又是挣扎犹豫的彷徨，只低喃着像是在解释给卫司渊听，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：“万一不管用，或是有什么副作用，如果这……”<br />
“死不了，别看不起你男人，老子命硬。”看她这副模样，卫司渊却在这沉重的氛围下露出了笑，“而且，我对你有信心。”被他这般嬉皮笑脸地打破了气氛，方舒窈将要落下的眼泪又给憋了回去，愤愤地怒瞪他一眼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。<br />
“我还是更愿意看你在床上哭，现在，我可没办法帮你擦眼泪。”<br />
“你！你就一点不害怕吗！”<br />
方舒窈被他气得气息都不顺了，但紧张的心情却没由来地缓解了不少。<br />
见快要把人给惹急了，卫司渊这才打住了，逐渐正色起来，沉声回答她：“总要有人去迈出这一步，我是辽疆的君王，没有理由置人民安危于不顾，自己当个缩头乌龟等着坐享其成，我的子民在等着我，整个辽疆也在等着我。”<br />
他顿了一下，目光中有了难以撼动的坚定，那是源自于他瞳眸中照映出的那个身影：“还有最重要的事，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，窈窈。”<br />
方舒窈心跳猛然漏跳了一拍，内心有一瞬的挣扎，却又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他。<br />
她或许有些明白当时卫司渊说什么也要让她离开都城的心情了，也知道，那时候那样执意要回来的她，和现在执意要用自己来试验的卫司渊没什么区别。<br />
良久，方舒窈重重泄了口气，垂眸看向自己落在桌上的一桌笔记，捏紧了指骨，才艰难道：“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，这个法子还未在身体上实施过，不知其效果，更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。”<br />
卫司渊笑了，盘腿在书案的对面坐定，眸光没有分毫躲闪：“任凭方大夫处置，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<br />
卫司渊不过是两天前不慎沾染了病患的血沫，昨日便已有了不适的反应，可见此病疾传染性极强，潜伏期也极短。<br />
但初期他的发病程度并不严重，待到今日也只是身上起了红疹子似的东西，还未如那天那个病患一样发热疼痛甚至癫狂。<br />
所以城中最先感染上瘟疫的人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，却又在一夕之间情况骤然猛烈，爆发至大家都始料未及的程度。<br />
那位病患应当已是病入膏肓的程度了，若卫司渊的情况不加以治疗便也会逐渐发病成那个模样。<br />
眼下，刚感染病疾的卫司渊无疑是最好的试验对象。<br />
他的一切反应和变化都将成为重要的研究资料，而根据他的情况，更能一点点摸索出最终能个治愈这种瘟疫的办法。<br />
只是，在这个过程中，遭受最大折磨的便是卫司渊了。<br />
方舒窈所找寻的法子是用针灸的方式将穴位打通，再通过针孔处的位置用特殊的装置将药物输送进血管中。<br />
这个法子并不简单，不光不能确定药物是否会有反作用更在手法上不易操作。<br />
而在调整中，失败的案例将会一次次进行在卫司渊身上，让人几乎难以承受。<br />
准备工作很是齐全，宫内忙上忙下很快将她所需的东西都<br />
准备好了。<br />
卫司渊褪去上衣，也早已躺在榻上等待。<br />
方舒窈临到关头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些退缩之意来，站在床边迟迟没有动作，眼神也逐渐放空，不知是在想什么。<br />
这时，垂落在腿侧带着手套的手突然被卫司渊抬手抓住，她回神看去，对上他带着痞笑的脸，就听他沉着嗓音轻笑道：“方大夫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？”<br />
方舒窈一愣，绷起的面容终是破了功，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来。<br />
这男人是当真一点也不知怕的，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。<br />
但当初她对他说这话时卫司渊给的回应又突然浮现在脑海中。<br />
方舒窈脸上一热，瞪了他一眼一把甩开了他的手。<br />
他莫不是以为她还能像他那般不要脸地说那种话吧。她才不会的。<br />
方舒窈敛目凝神一瞬，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。<br />
原本犹如艺术品刀削斧凿般的身子上，如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猩红点点。<br />
有几处兴许是瘙痒得令人难耐，被他控制不住地挠出了血印子，看着有些触目惊心。<br />
方舒窈取出沸水煮过的银针，尽量不去看他的表情分心，嘴上低声提醒着：“应该会有一些疼痛感，你稍微忍着些。”<br />
她指的，是针带着药刺入的轻微疼痛感，可再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，她也一无所知。<br />
卫司渊沉沉“嗯”了一声，听上去像是没什么情绪起伏，唯有那一双栗眸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