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离那边过于热情的推销区域，涂然总算松一口气，拍了拍胸口：“幸好有你，不然我肯定会被他忽悠进去。”<br />
“知道是骗你，还不赶紧走？”<br />
“他太热情了，我都止不住他的话，而且我都拒绝一次了，他还一直跟着我。”<br />
涂然也有些苦恼，其实这种事情不止发生过今天这一次。<br />
祝佳唯一语道破：“那些人都看碟下菜，专门纠缠好说话好骗的人。”<br />
她冷脸走在街上的时候，连发传单的人都不敢靠近她。于是也没有这种苦恼。<br />
“啊？”涂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，杏眼睁得圆圆的，“我脸上写着好骗吗？”<br />
祝佳唯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，勉强换了个委婉的说法：“因为你面善，一看就知道不会拒绝人。”<br />
“这倒是……”这还真戳了涂然的痛点，害怕被人拒绝，也害怕去拒绝人。<br />
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认：“我知道，我这叫怂包子脾气，可是拒绝人……真的好难啊！”<br />
“多做几次就会了。”<br />
“多做几次？这还能练习吗？”<br />
祝佳唯用行动回答了她的疑惑，上午看电影的日程暂时延后，当下，就带着她去西口商街这边的一家服装店。<br />
进去前，祝佳唯叮嘱她：“去里面试穿三件衣服，不管导购说什么，你都不能买。”<br />
涂然崩溃：“这样做不如杀了我。”<br />
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导购的闭眼夸和推销！<br />
不管多崩溃多抗拒，她还是被祝佳唯强行推进去。<br />
涂然一进去，一位导购小姐姐就迎面走过来，笑着跟她说：“欢迎光临，有喜欢的可以试穿哦。”<br />
涂然尴尬地朝对方笑了笑。<br />
导购员小姐也朝她笑：“小妹妹是想买上衣还是裙子呢？”<br />
涂然知道，绝对不能正面回答这类问题，不然会迎来无止境的推销，于是挤出一句：“我、我随便看看。”<br />
“好哦，”导购员小姐笑得温柔亲切，却没因为她这句话而离开，而是笑眯眯看着她，夸奖说：“小妹妹皮肤真好，白里透红的。”<br />
没人不爱听夸奖，涂然抿唇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<br />
刚谢完，对方就拎起手边一件连衣裙，十分丝滑地推荐：“这条红裙子很衬你肤色，要不要试穿一下呢？”<br />
涂然：“……”<br />
逃不过的推销套路。<br />
涂然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，祝佳唯双臂环胸站在那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，头顶仿佛顶了一行大写加粗的字：i’m watching you!<br />
一面是祝佳唯冷漠如刀的眼神，一面是导购员热情似火的笑脸，涂然只觉自己身处冰火两重天。<br />
小动物求生本能的脑细胞飞速运作，她一把接过导购员手里的连衣裙，钻进试衣间，拿出手机给陈彻打电话求助。<br />
今天是周日，两个女生约着出去看电影，陈彻和简阳光就都没再去凑热闹。周日必然要睡足，陈彻人还躺在床上，被电话铃声吵醒，俊眉拧起，脸色很不好地摸到手机，看也没看，眯着眼睛接起电话，“有事儿？”<br />
才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，通过手机和电流，比平时多了几分磁性，带着显而易见的起床气。<br />
涂然原本想找他来救自己，听着他语气不好，才想起来今天是他比平时要多睡一倍时间的周日，连忙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吵醒你了吗？你继续……”<br />
“涂然？”<br />
即使脑子还没完全醒透，陈彻也立刻辨认出她的声音，被吵醒的低气压消了一大半，不过人还是挺困。<br />
他翻了个身，压着被子趴在床上，没睡觉穿上衣的习惯，露出线条流畅的后背，眼皮懒懒地垂着，半睁着眼睛说瞎话：“没事，我已经起了，有事你说。”<br />
涂然愣了下，心想听这声音不像是已经起床的样子，但他好像也确实没生气了，“我就是，想问你现在有没有空？有空的话……可不可以来帮帮我？”<br />
“嗯？”陈彻懒洋洋地坐起来，随手抓了下睡得凌乱的头发，把手机开成免提搁在桌上，也没问什么事，直接问她，“你人在哪？”<br />
涂然小声回复：“我在服装店。”<br />
“服装店？”<br />
涂然三两句把前因后果告诉他，又十分可怜地向他求助：“这个训练太斯巴达了，我真的拒绝不来，你能不能来帮帮我？”<br />
“这办法确实不适合你。”<br />
陈彻笑了下，在衣柜里随手拿了件短袖套上身，拎起桌上的手机，关了免提，贴耳边说，“地址发我，我马上过来。”<br />
“好。”<br />
涂然听到手机里带着笑意的气息声，像是有小猫爪子在挠她耳朵，耳朵里痒痒的，脸蛋都有点麻麻的。<br />
陈彻来得比涂然预想的还快。<br />
在服装店外面的祝佳唯，先看见他。<br />
虽然她对所有男生都没什么好感，也没刻意去关注任何人，但也还得承认，陈彻这种长相，就算不想去关注，看见他的时候，目光也还是会多在他身上停上几秒。<br />
面部轮廓清晰分明，眉眼深邃立体，五官又精致，他就是长着张帅气吸睛的脸，走在人群里也是最突出的那一个。<br />
一看见他，祝佳唯立刻明白，某人刚刚躲在试衣间是去搬救兵。<br />
她一个眼刀朝涂然飞过去。<br />
涂然心虚低头，身边的导购员小姐姐还在热情地夸赞她刚换上去的这条裙子：“这条裙子真的很衬你的肤色，太显白了，也很搭你的风格，穿着很可爱！这样合适的裙子真的可遇不可求，这个款式的码数还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条哦。”<br />
小姐姐话里话外都是不买这条裙子太可惜，错过这村就没这店，涂然就快招架不住，求助的目光望向陈彻，想让他帮自己拒绝。<br />
陈彻的目光也早在她身上，并非有涂然雷达捕捉器，她身上这条红色裙子确实很好看。<br />
肩膀是系带的设计，露出细白的胳膊和精致的锁骨，长发乖巧垂在身后，原本皮肤就白，这红色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白得像发光。<br />
最关键的，是她小鹿般的眼睛，盛满希冀地、可怜兮兮地望着他……<br />
陈彻不动声色移开视线，俊脸毫无波澜，心脏却在胸腔里激烈抗议。<br />
忽然有种很想说谢谢的感觉。<br />
他轻咳了声，朝她走过去。<br />
涂然眼里燃起希望，以为他是来帮她拒绝，然而——陈彻看着导购员小姐，问：“收银在哪？”<br />
涂然：“？”<br />
说好的来帮她拒绝呢？怎么反而帮着买起来了？<br />
旁边目睹的祝佳唯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行，这人是来帮倒忙的。<br />
他答应得太痛快，导购员小姐姐立刻看到商机，从货架上又拿了两条其他款的裙子，笑眯眯转移推销对象：“您真是有眼光，这两条也是我们店里的新款，要不要让你女朋友试试？”<br />
话音刚落，就同时收到三句反驳。<br />
“我（他）们不是男女朋友！”<br />
三个高中生同时蹦出这句话，表情却各不相同，一个眼神坦然，一个表情冷漠，一个郑重严肃。<br />
导购员小姐姐被这异口同声的驳斥闹得有些尴尬，先看向郑重严肃的男高中生，目光扫过他瞬间红起来的耳根时，又立刻了然。<br />
但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始终微笑，什么都没问，轻描淡写地跳过这个话题，继续推销：“瞧我这眼神，你们还是高中生呢，怎么会谈恋爱。不过这两条裙子真的很适合小妹妹穿哦，她腰身细，这条收腰款穿上去会是另一种风格，这条泡泡袖也很可爱，这两年很流行的。”<br />
……<br />
从面相上看，涂然一直觉得，陈彻应该是那种没什么耐心听推销话术的人，皱起眉时的表情，看上去就很不好招惹，走在路上应该也没有人敢缠着他推销。<br />
但是，为什么……<br />
他现在在这么认真地听讲啊？<br />
陈彻这会儿正站在导购员的对面，一只手搭着旁边的置衣架，手臂的线条流畅干净，搭在置衣架上的手指削瘦修长。<br />
他比导购员高出大半个头，所以微低着头听她说话，姿态闲散，表情却是认真。<br />
导购员在介绍哪条裙子，他目光就在哪条裙子，还时不时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，仿佛在上什么重要的时装课。<br />
涂然很想扶额捂脸，感觉今天叫他来帮忙，是个错误。<br />
心声被他听见似的，在那边认真听着推销的少年，忽然转过头，朝她看过来。<br />
视线对上。<br />
涂然没办法否认他的眼睛不吸引人，干净流畅的眼尾线条，像是被工笔描绘过，漆黑的瞳仁，可以是暗涛汹涌的深海，也可以是澄澈如洗的湖泊。<br />
少年人的心气，就藏在那双眼睛里。<br />
视线相接的这一刻，涂然感觉心跳像是漏了一拍，是因为心虚吗？<br />
但下一秒，她立马打消了这个怀疑。<br />
因为陈彻从导购员小姐姐手里接过那两条裙子，朝她走过来，裙子举到她面前，他一脸严肃：“去试试。”<br />
涂然：“……”<br />
托某人的福，涂然上午在服装店当了一上午的“奇迹然然”。<br />
刚换上自己的衣服，走出试衣间，眼看着陈彻又拎着两条裙子走过来，涂然这一刻瞬间点亮拒绝技能，双手交叉做出停止的动作：“不试了，真的不能再试了！”<br />
再不喊停，她感觉陈彻能让她把这家店的衣服都挨个试一遍！<br />
陈彻拎着其中一条裙子到她身前比划，耳濡目染一上午，都掌握了导购员的那话术：“这条衬衫裙……”“我不喜欢！”<br />
涂然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话，又火速找了个借口：“现在都十二点多了，我肚子都饿了。”<br />
听到她喊饿，陈彻总算打消念头：“好吧，去吃饭。”<br />
他语气颇为遗憾，放下那两件衣服的眼神也带着遗憾。<br />
没能让涂然穿上它们，是它们的损失。<br />
涂然原本没打算买衣服，但陈彻要给她买衣服的执念比她还强烈，甚至想把刚刚让她试过的全买下来，涂然连连阻止，最后各退一步，只从其中挑了两件。<br />
从那家店里走出来时，涂然都还有些恍惚。<br />
这感觉实在微妙，像是以前和曲幼怡偷偷看过的霸总言情小说。<br />
想到这，她忍不住脑补了一个画面。
“知道是骗你，还不赶紧走？”<br />
“他太热情了，我都止不住他的话，而且我都拒绝一次了，他还一直跟着我。”<br />
涂然也有些苦恼，其实这种事情不止发生过今天这一次。<br />
祝佳唯一语道破：“那些人都看碟下菜，专门纠缠好说话好骗的人。”<br />
她冷脸走在街上的时候，连发传单的人都不敢靠近她。于是也没有这种苦恼。<br />
“啊？”涂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，杏眼睁得圆圆的，“我脸上写着好骗吗？”<br />
祝佳唯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，勉强换了个委婉的说法：“因为你面善，一看就知道不会拒绝人。”<br />
“这倒是……”这还真戳了涂然的痛点，害怕被人拒绝，也害怕去拒绝人。<br />
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承认：“我知道，我这叫怂包子脾气，可是拒绝人……真的好难啊！”<br />
“多做几次就会了。”<br />
“多做几次？这还能练习吗？”<br />
祝佳唯用行动回答了她的疑惑，上午看电影的日程暂时延后，当下，就带着她去西口商街这边的一家服装店。<br />
进去前，祝佳唯叮嘱她：“去里面试穿三件衣服，不管导购说什么，你都不能买。”<br />
涂然崩溃：“这样做不如杀了我。”<br />
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导购的闭眼夸和推销！<br />
不管多崩溃多抗拒，她还是被祝佳唯强行推进去。<br />
涂然一进去，一位导购小姐姐就迎面走过来，笑着跟她说：“欢迎光临，有喜欢的可以试穿哦。”<br />
涂然尴尬地朝对方笑了笑。<br />
导购员小姐也朝她笑：“小妹妹是想买上衣还是裙子呢？”<br />
涂然知道，绝对不能正面回答这类问题，不然会迎来无止境的推销，于是挤出一句：“我、我随便看看。”<br />
“好哦，”导购员小姐笑得温柔亲切，却没因为她这句话而离开，而是笑眯眯看着她，夸奖说：“小妹妹皮肤真好，白里透红的。”<br />
没人不爱听夸奖，涂然抿唇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<br />
刚谢完，对方就拎起手边一件连衣裙，十分丝滑地推荐：“这条红裙子很衬你肤色，要不要试穿一下呢？”<br />
涂然：“……”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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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然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，祝佳唯双臂环胸站在那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，头顶仿佛顶了一行大写加粗的字：i’m watching you!<br />
一面是祝佳唯冷漠如刀的眼神，一面是导购员热情似火的笑脸，涂然只觉自己身处冰火两重天。<br />
小动物求生本能的脑细胞飞速运作，她一把接过导购员手里的连衣裙，钻进试衣间，拿出手机给陈彻打电话求助。<br />
今天是周日，两个女生约着出去看电影，陈彻和简阳光就都没再去凑热闹。周日必然要睡足，陈彻人还躺在床上，被电话铃声吵醒，俊眉拧起，脸色很不好地摸到手机，看也没看，眯着眼睛接起电话，“有事儿？”<br />
才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，通过手机和电流，比平时多了几分磁性，带着显而易见的起床气。<br />
涂然原本想找他来救自己，听着他语气不好，才想起来今天是他比平时要多睡一倍时间的周日，连忙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吵醒你了吗？你继续……”<br />
“涂然？”<br />
即使脑子还没完全醒透，陈彻也立刻辨认出她的声音，被吵醒的低气压消了一大半，不过人还是挺困。<br />
他翻了个身，压着被子趴在床上，没睡觉穿上衣的习惯，露出线条流畅的后背，眼皮懒懒地垂着，半睁着眼睛说瞎话：“没事，我已经起了，有事你说。”<br />
涂然愣了下，心想听这声音不像是已经起床的样子，但他好像也确实没生气了，“我就是，想问你现在有没有空？有空的话……可不可以来帮帮我？”<br />
“嗯？”陈彻懒洋洋地坐起来，随手抓了下睡得凌乱的头发，把手机开成免提搁在桌上，也没问什么事，直接问她，“你人在哪？”<br />
涂然小声回复：“我在服装店。”<br />
“服装店？”<br />
涂然三两句把前因后果告诉他，又十分可怜地向他求助：“这个训练太斯巴达了，我真的拒绝不来，你能不能来帮帮我？”<br />
“这办法确实不适合你。”<br />
陈彻笑了下，在衣柜里随手拿了件短袖套上身，拎起桌上的手机，关了免提，贴耳边说，“地址发我，我马上过来。”<br />
“好。”<br />
涂然听到手机里带着笑意的气息声，像是有小猫爪子在挠她耳朵，耳朵里痒痒的，脸蛋都有点麻麻的。<br />
陈彻来得比涂然预想的还快。<br />
在服装店外面的祝佳唯，先看见他。<br />
虽然她对所有男生都没什么好感，也没刻意去关注任何人，但也还得承认，陈彻这种长相，就算不想去关注，看见他的时候，目光也还是会多在他身上停上几秒。<br />
面部轮廓清晰分明，眉眼深邃立体，五官又精致，他就是长着张帅气吸睛的脸，走在人群里也是最突出的那一个。<br />
一看见他，祝佳唯立刻明白，某人刚刚躲在试衣间是去搬救兵。<br />
她一个眼刀朝涂然飞过去。<br />
涂然心虚低头，身边的导购员小姐姐还在热情地夸赞她刚换上去的这条裙子：“这条裙子真的很衬你的肤色，太显白了，也很搭你的风格，穿着很可爱！这样合适的裙子真的可遇不可求，这个款式的码数还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条哦。”<br />
小姐姐话里话外都是不买这条裙子太可惜，错过这村就没这店，涂然就快招架不住，求助的目光望向陈彻，想让他帮自己拒绝。<br />
陈彻的目光也早在她身上，并非有涂然雷达捕捉器，她身上这条红色裙子确实很好看。<br />
肩膀是系带的设计，露出细白的胳膊和精致的锁骨，长发乖巧垂在身后，原本皮肤就白，这红色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白得像发光。<br />
最关键的，是她小鹿般的眼睛，盛满希冀地、可怜兮兮地望着他……<br />
陈彻不动声色移开视线，俊脸毫无波澜，心脏却在胸腔里激烈抗议。<br />
忽然有种很想说谢谢的感觉。<br />
他轻咳了声，朝她走过去。<br />
涂然眼里燃起希望，以为他是来帮她拒绝，然而——陈彻看着导购员小姐，问：“收银在哪？”<br />
涂然：“？”<br />
说好的来帮她拒绝呢？怎么反而帮着买起来了？<br />
旁边目睹的祝佳唯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行，这人是来帮倒忙的。<br />
他答应得太痛快，导购员小姐姐立刻看到商机，从货架上又拿了两条其他款的裙子，笑眯眯转移推销对象：“您真是有眼光，这两条也是我们店里的新款，要不要让你女朋友试试？”<br />
话音刚落，就同时收到三句反驳。<br />
“我（他）们不是男女朋友！”<br />
三个高中生同时蹦出这句话，表情却各不相同，一个眼神坦然，一个表情冷漠，一个郑重严肃。<br />
导购员小姐姐被这异口同声的驳斥闹得有些尴尬，先看向郑重严肃的男高中生，目光扫过他瞬间红起来的耳根时，又立刻了然。<br />
但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始终微笑，什么都没问，轻描淡写地跳过这个话题，继续推销：“瞧我这眼神，你们还是高中生呢，怎么会谈恋爱。不过这两条裙子真的很适合小妹妹穿哦，她腰身细，这条收腰款穿上去会是另一种风格，这条泡泡袖也很可爱，这两年很流行的。”<br />
……<br />
从面相上看，涂然一直觉得，陈彻应该是那种没什么耐心听推销话术的人，皱起眉时的表情，看上去就很不好招惹，走在路上应该也没有人敢缠着他推销。<br />
但是，为什么……<br />
他现在在这么认真地听讲啊？<br />
陈彻这会儿正站在导购员的对面，一只手搭着旁边的置衣架，手臂的线条流畅干净，搭在置衣架上的手指削瘦修长。<br />
他比导购员高出大半个头，所以微低着头听她说话，姿态闲散，表情却是认真。<br />
导购员在介绍哪条裙子，他目光就在哪条裙子，还时不时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，仿佛在上什么重要的时装课。<br />
涂然很想扶额捂脸，感觉今天叫他来帮忙，是个错误。<br />
心声被他听见似的，在那边认真听着推销的少年，忽然转过头，朝她看过来。<br />
视线对上。<br />
涂然没办法否认他的眼睛不吸引人，干净流畅的眼尾线条，像是被工笔描绘过，漆黑的瞳仁，可以是暗涛汹涌的深海，也可以是澄澈如洗的湖泊。<br />
少年人的心气，就藏在那双眼睛里。<br />
视线相接的这一刻，涂然感觉心跳像是漏了一拍，是因为心虚吗？<br />
但下一秒，她立马打消了这个怀疑。<br />
因为陈彻从导购员小姐姐手里接过那两条裙子，朝她走过来，裙子举到她面前，他一脸严肃：“去试试。”<br />
涂然：“……”<br />
托某人的福，涂然上午在服装店当了一上午的“奇迹然然”。<br />
刚换上自己的衣服，走出试衣间，眼看着陈彻又拎着两条裙子走过来，涂然这一刻瞬间点亮拒绝技能，双手交叉做出停止的动作：“不试了，真的不能再试了！”<br />
再不喊停，她感觉陈彻能让她把这家店的衣服都挨个试一遍！<br />
陈彻拎着其中一条裙子到她身前比划，耳濡目染一上午，都掌握了导购员的那话术：“这条衬衫裙……”“我不喜欢！”<br />
涂然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话，又火速找了个借口：“现在都十二点多了，我肚子都饿了。”<br />
听到她喊饿，陈彻总算打消念头：“好吧，去吃饭。”<br />
他语气颇为遗憾，放下那两件衣服的眼神也带着遗憾。<br />
没能让涂然穿上它们，是它们的损失。<br />
涂然原本没打算买衣服，但陈彻要给她买衣服的执念比她还强烈，甚至想把刚刚让她试过的全买下来，涂然连连阻止，最后各退一步，只从其中挑了两件。<br />
从那家店里走出来时，涂然都还有些恍惚。<br />
这感觉实在微妙，像是以前和曲幼怡偷偷看过的霸总言情小说。<br />
想到这，她忍不住脑补了一个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