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妹薄情( 双重生 ) 第101节
这样的日子，来庙上香祭拜的人许多，佛殿外的铜鼎堆满将溢的香灰，烟雾如团云，飘散春风中。<br />
由沙弥带领，绕过佛殿，来到供奉长明灯的后堂。<br />
青坠守在外面，曦珠独自进去。<br />
提裙跪到蒲团上，她接过沙弥递来的长香，低声道谢，沙弥退出门去。<br />
堂内只有她一个人了。<br />
清寂里，檀香弥漫，沉重的撞钟声，自远处悠悠传来。<br />
她跪了很久，香都烧掉一半，残灰落在手上，微烫，都没有动一下。<br />
忽有一阵沉稳脚步声自身后而来。<br />
她轻颤下长睫。<br />
一人在她身边的蒲团跪下，手里也拿着香，沉肩持肘，对着桌案上释迦佛前的两盏长明灯，静跪片刻后，恭敬地磕头。<br />
三下，坚硬的青砖发出三声轻响。<br />
又一段香灰断裂，扑落而下。<br />
她微抿下唇，站起身，腿脚有些发麻，被跪着的他伸手扶了一把，站稳后，将剩下的香插.入香炉，她转身走出后堂。<br />
他跟着起身，将香与她的并在一起，追在她身后。<br />
她一直走，没有说一句话，走下石阶，直到红墙下，一排蓄水的太平缸旁。<br />
墙外的菩提枝叶越过黄瓦，婆娑摇曳，映照石缸里初出水面的嫩绿荷尖。<br />
她被拉住了手腕。<br />
卫陵的声音忐忑：“你是不是生气了？”<br />
曦珠转身看向他。<br />
他看着她的眼睛，解释道：“我来找你，想着既然来了，我这个晚辈，应该与姨母姨父上柱香，总不能无礼。”<br />
不说他是肆意惯的人，难得见对人有礼。<br />
更何况她与他攀上表亲关系，是为了暂时的庇护寄住，那他呢，与一家商户称亲戚，还是那样的三个响头，是为的什么，曦珠心里清楚。<br />
默了会，她问：“来找我做什么？”<br />
卫陵见她没有生气，双手牵住她的手晃了晃，眸光晶亮，笑起来。<br />
“想带你去玩，就我们两个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第63章 春日歌<br />
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, 无论是在外面，还是在公府，身边总有眼睛盯着, 更何况单独相见，多讲几句话。<br />
曦珠不合时宜地想到前世的自己，想要见他一面, 或是经与别人的旁敲侧击，或是园子小径上的偶遇, 无法预料, 也许下一刻就看到他, 也许十天半个月连个背影都瞧不到。<br />
从来都是她主动，重新来过，反而成了他。<br />
寺庙后山的一条林荫小路上，连片的乌桕枝叶随风滟动, 斑驳金光筛漏, 在她月白的素纱裙上浮游，卫陵托住她的腰身, 又压住她飘飞的裙摆，将她扶上了马鞍。他的马太高了，她不大能自己上去。<br />
“怕摔吗？”他问。<br />
曦珠垂眼看他接着将自己的裙，凌乱的地方整理，很仔细。<br />
她抚摸了下马脖子, 看着马扬起漂亮的头颅, 甩动长顺乌黑的鬃毛, 在光下晃过一道流畅的弧, 打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响鼻。<br />
反问：“它会摔我吗？”<br />
他的马是西域正统的汗血马，价值千金, 高贵的血统，自然有桀骜的脾性，难以降服为骑。即便驯从，除去主人，并不允其他人上身。<br />
曦珠从未单独骑它，上回冬夜的小琼山，始终有卫陵牵绳，它不敢摔她。<br />
倘若要她一人控缰，怕会出事。<br />
卫陵抬头，见她有些紧张的神情，笑道：“有我在，它不敢。”<br />
他拍了拍马首，薅了一把它的耳朵，才转身抬脚踩镫，上了另一匹银鬃马。<br />
曦珠放心下来，驾马跟在他身侧，朝小路深处去。<br />
目光却不由落在那马上，迟疑道：“这是大表哥的马吗？”<br />
卫陵点头。<br />
转见她微咬的唇，明白她的担忧，是怕家中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他揽缰驱马，将上半身靠近她，凑上来说：“别担心，他不知道，是我偷偷从马厩里牵出来的。”<br />
他的嗓音本就清冽，加之刻意的轻声，果真像他偷摸去做了坏事。<br />
“这马的性子是要比我的好得多，但我不敢让你骑它，怕会真摔了。”<br />
轻笑在耳，曦珠信他没让人察觉后，随即问道：“现下你与大表哥他们不是应当在观鹿苑吗？球赛比完了？”<br />
“早比完了，在赐宴呢，又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喝，我不想在那里。再说了，这样难得的机会，当然要来找你玩。”<br />
他的话极其率直，紧跟着说起马球赛的战况，绘声绘色地，让人身临其境。一张英朗风流的面容上，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。<br />
曦珠静静地听他说着。<br />
春日树林里鸟雀多叽喳，但都比不上他吵闹。<br />
说到那至关重要的一球，他倏地停下，唇角翘起，问她：“你猜最后是谁赢了？”<br />
曦珠道：“是太子殿下赢了。”<br />
没有一丝犹豫，语气笃定。<br />
卫陵挑眉：“怎么猜的？”<br />
曦珠看一眼他，到底耐不住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若是输了，你应当不会有现在的高兴了。”<br />
卫陵笑起来。<br />
她记得前世的那场马球赛，太子输了，他也受了伤。昨晚的信里，还嘱咐他不要逞强意气，留意别受伤了。<br />
他当然会听她的话。<br />
阒无人声的林间，马蹄嗒嗒踏进山泥，一丛淡黄春兰被踩弯，簌出一阵幽香。头顶是遮蔽的绿影，阳光跃动而下，朦朦胧胧的光晕里，他一直望着她，没再说话。直到曦珠受不住这样被紧盯的沉默，再转头过来，就对上一双漾着笑的漆黑眼眸。<br />
“你……”<br />
“我原本以为表妹不乐意和我出来玩，还想着要怎么说服你。”<br />
他分明笑着，神色却恍若疑惑。<br />
曦珠一时抓紧了手中的缰绳，偏眼回去。<br />
再往下说，便要将当下两人的相处摊开了。<br />
卫陵了然地笑笑，没有接下去，也看向前方的道路，“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，这么放心跟我走啊。”<br />
“若是我将你拐去卖了呢？”<br />
此时，他的语调陡地沉了下去，周围林木茂密昏暗，细虫戛戛，便有些阴森森的。<br />
他总喜欢在言语上逗弄人，尤其这段日子以来，本性更是暴露出来。<br />
曦珠没觉得害怕，又不觉失笑：“那三表哥要将我卖多少银子？”<br />
这话将卫陵噎住，闷会方道：“玩笑话，我哪里舍得了。”<br />
京郊的山一座连着一座，崴嵬险峻。此处又不知是哪里的山，哪里的林了。<br />
三番两次，他总带她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。<br />
曦珠问：“你要带我去哪里？”<br />
她一直跟着他，从寺庙后山，在深林慢行，并不知要去往何地。过了许久，直到此刻，经由他的话，才想起来问。<br />
话落正转过崎岖山道，一股凉风便从一个峡谷窄道，细细地吹来，穿梭过两岸成片的桃花林，拂低十里碧草，挟来山泉的流动潺声，将粉嫩的花瓣吹扑到她的身上。<br />
曦珠微微睁大眼，望着这幕景象。<br />
卫陵笑道：“我也不知这儿叫什么，没名的地界。”<br />
他持鞭的手抬起，以柄指向不远处的夹道，说：“过了那里，会有一大片草地，花也更多，比这里更好看。”<br />
曦珠伸出一只手，看着花儿飞落掌心，须臾，又被风吹向溪涧，随水漂泊远去了。<br />
她问：“这里景色这样好，不会有人来吗？”<br />
卫陵见她喜欢，又带着她朝前去，道：“这处鲜少人知，我从前来时，偶然发现的地方，还从没见其他人来过。再说了，今日踏青赏景，都去郊外了，谁会往那么一大片深山林子钻，也不怕迷路。”<br />
这时曦珠再回首，才发现来时的路左转右拐，异常弯绕。<br />
她回想，真地都忘了要怎么回去。<br />
“表妹可得跟紧我，我许久没来这里，都有些记不得路了，若是弄丢了，我又找不到，怕是哪个草丛角落藏只饿急的老虎，或是狼什么的，将表妹吃了，可怎么好？”<br />
不知从何时起，他一直叫她的名，只有在旁人面前或是玩笑时，才会唤她表妹了。<br />
一而再，再而三。在这样的灿然春日里，他仿若不逗她，会浑身难受似的。<br />
曦珠懒得看他。<br />
“那我要回去了，不跟你走了。”说着，就要驾马折返，又蓦地一顿，垂头看骑的黑马，道：“这是你的马，我也不要，自己走回去算了。”<br />
她按住马鞍，就要翻身下去。<br />
卫陵忙道：“别，是我说错话，不是故意吓你。”<br />
他抓住她的手臂，她挣扎着。<br />
卫陵连连认错。<br />
“我真错了，要有什么豺狼虎豹，我一定护在你前头，让它们先吃了我好不好。你身上几两肉啊，够它们吃吗，它们要不笨，也得先奔我来。至少吃我，比吃你要饱些不是？”<br />
曦珠挣动两下，又兀地被他的话逗笑，急撇开脸，抿唇望着桃花流水，只不看他。
由沙弥带领，绕过佛殿，来到供奉长明灯的后堂。<br />
青坠守在外面，曦珠独自进去。<br />
提裙跪到蒲团上，她接过沙弥递来的长香，低声道谢，沙弥退出门去。<br />
堂内只有她一个人了。<br />
清寂里，檀香弥漫，沉重的撞钟声，自远处悠悠传来。<br />
她跪了很久，香都烧掉一半，残灰落在手上，微烫，都没有动一下。<br />
忽有一阵沉稳脚步声自身后而来。<br />
她轻颤下长睫。<br />
一人在她身边的蒲团跪下，手里也拿着香，沉肩持肘，对着桌案上释迦佛前的两盏长明灯，静跪片刻后，恭敬地磕头。<br />
三下，坚硬的青砖发出三声轻响。<br />
又一段香灰断裂，扑落而下。<br />
她微抿下唇，站起身，腿脚有些发麻，被跪着的他伸手扶了一把，站稳后，将剩下的香插.入香炉，她转身走出后堂。<br />
他跟着起身，将香与她的并在一起，追在她身后。<br />
她一直走，没有说一句话，走下石阶，直到红墙下，一排蓄水的太平缸旁。<br />
墙外的菩提枝叶越过黄瓦，婆娑摇曳，映照石缸里初出水面的嫩绿荷尖。<br />
她被拉住了手腕。<br />
卫陵的声音忐忑：“你是不是生气了？”<br />
曦珠转身看向他。<br />
他看着她的眼睛，解释道：“我来找你，想着既然来了，我这个晚辈，应该与姨母姨父上柱香，总不能无礼。”<br />
不说他是肆意惯的人，难得见对人有礼。<br />
更何况她与他攀上表亲关系，是为了暂时的庇护寄住，那他呢，与一家商户称亲戚，还是那样的三个响头，是为的什么，曦珠心里清楚。<br />
默了会，她问：“来找我做什么？”<br />
卫陵见她没有生气，双手牵住她的手晃了晃，眸光晶亮，笑起来。<br />
“想带你去玩，就我们两个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第63章 春日歌<br />
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, 无论是在外面，还是在公府，身边总有眼睛盯着, 更何况单独相见，多讲几句话。<br />
曦珠不合时宜地想到前世的自己，想要见他一面, 或是经与别人的旁敲侧击，或是园子小径上的偶遇, 无法预料, 也许下一刻就看到他, 也许十天半个月连个背影都瞧不到。<br />
从来都是她主动，重新来过，反而成了他。<br />
寺庙后山的一条林荫小路上，连片的乌桕枝叶随风滟动, 斑驳金光筛漏, 在她月白的素纱裙上浮游，卫陵托住她的腰身, 又压住她飘飞的裙摆，将她扶上了马鞍。他的马太高了，她不大能自己上去。<br />
“怕摔吗？”他问。<br />
曦珠垂眼看他接着将自己的裙，凌乱的地方整理，很仔细。<br />
她抚摸了下马脖子, 看着马扬起漂亮的头颅, 甩动长顺乌黑的鬃毛, 在光下晃过一道流畅的弧, 打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响鼻。<br />
反问：“它会摔我吗？”<br />
他的马是西域正统的汗血马，价值千金, 高贵的血统，自然有桀骜的脾性，难以降服为骑。即便驯从，除去主人，并不允其他人上身。<br />
曦珠从未单独骑它，上回冬夜的小琼山，始终有卫陵牵绳，它不敢摔她。<br />
倘若要她一人控缰，怕会出事。<br />
卫陵抬头，见她有些紧张的神情，笑道：“有我在，它不敢。”<br />
他拍了拍马首，薅了一把它的耳朵，才转身抬脚踩镫，上了另一匹银鬃马。<br />
曦珠放心下来，驾马跟在他身侧，朝小路深处去。<br />
目光却不由落在那马上，迟疑道：“这是大表哥的马吗？”<br />
卫陵点头。<br />
转见她微咬的唇，明白她的担忧，是怕家中人知道他们的关系。他揽缰驱马，将上半身靠近她，凑上来说：“别担心，他不知道，是我偷偷从马厩里牵出来的。”<br />
他的嗓音本就清冽，加之刻意的轻声，果真像他偷摸去做了坏事。<br />
“这马的性子是要比我的好得多，但我不敢让你骑它，怕会真摔了。”<br />
轻笑在耳，曦珠信他没让人察觉后，随即问道：“现下你与大表哥他们不是应当在观鹿苑吗？球赛比完了？”<br />
“早比完了，在赐宴呢，又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喝，我不想在那里。再说了，这样难得的机会，当然要来找你玩。”<br />
他的话极其率直，紧跟着说起马球赛的战况，绘声绘色地，让人身临其境。一张英朗风流的面容上，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。<br />
曦珠静静地听他说着。<br />
春日树林里鸟雀多叽喳，但都比不上他吵闹。<br />
说到那至关重要的一球，他倏地停下，唇角翘起，问她：“你猜最后是谁赢了？”<br />
曦珠道：“是太子殿下赢了。”<br />
没有一丝犹豫，语气笃定。<br />
卫陵挑眉：“怎么猜的？”<br />
曦珠看一眼他，到底耐不住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若是输了，你应当不会有现在的高兴了。”<br />
卫陵笑起来。<br />
她记得前世的那场马球赛，太子输了，他也受了伤。昨晚的信里，还嘱咐他不要逞强意气，留意别受伤了。<br />
他当然会听她的话。<br />
阒无人声的林间，马蹄嗒嗒踏进山泥，一丛淡黄春兰被踩弯，簌出一阵幽香。头顶是遮蔽的绿影，阳光跃动而下，朦朦胧胧的光晕里，他一直望着她，没再说话。直到曦珠受不住这样被紧盯的沉默，再转头过来，就对上一双漾着笑的漆黑眼眸。<br />
“你……”<br />
“我原本以为表妹不乐意和我出来玩，还想着要怎么说服你。”<br />
他分明笑着，神色却恍若疑惑。<br />
曦珠一时抓紧了手中的缰绳，偏眼回去。<br />
再往下说，便要将当下两人的相处摊开了。<br />
卫陵了然地笑笑，没有接下去，也看向前方的道路，“怎么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，这么放心跟我走啊。”<br />
“若是我将你拐去卖了呢？”<br />
此时，他的语调陡地沉了下去，周围林木茂密昏暗，细虫戛戛，便有些阴森森的。<br />
他总喜欢在言语上逗弄人，尤其这段日子以来，本性更是暴露出来。<br />
曦珠没觉得害怕，又不觉失笑：“那三表哥要将我卖多少银子？”<br />
这话将卫陵噎住，闷会方道：“玩笑话，我哪里舍得了。”<br />
京郊的山一座连着一座，崴嵬险峻。此处又不知是哪里的山，哪里的林了。<br />
三番两次，他总带她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。<br />
曦珠问：“你要带我去哪里？”<br />
她一直跟着他，从寺庙后山，在深林慢行，并不知要去往何地。过了许久，直到此刻，经由他的话，才想起来问。<br />
话落正转过崎岖山道，一股凉风便从一个峡谷窄道，细细地吹来，穿梭过两岸成片的桃花林，拂低十里碧草，挟来山泉的流动潺声，将粉嫩的花瓣吹扑到她的身上。<br />
曦珠微微睁大眼，望着这幕景象。<br />
卫陵笑道：“我也不知这儿叫什么，没名的地界。”<br />
他持鞭的手抬起，以柄指向不远处的夹道，说：“过了那里，会有一大片草地，花也更多，比这里更好看。”<br />
曦珠伸出一只手，看着花儿飞落掌心，须臾，又被风吹向溪涧，随水漂泊远去了。<br />
她问：“这里景色这样好，不会有人来吗？”<br />
卫陵见她喜欢，又带着她朝前去，道：“这处鲜少人知，我从前来时，偶然发现的地方，还从没见其他人来过。再说了，今日踏青赏景，都去郊外了，谁会往那么一大片深山林子钻，也不怕迷路。”<br />
这时曦珠再回首，才发现来时的路左转右拐，异常弯绕。<br />
她回想，真地都忘了要怎么回去。<br />
“表妹可得跟紧我，我许久没来这里，都有些记不得路了，若是弄丢了，我又找不到，怕是哪个草丛角落藏只饿急的老虎，或是狼什么的，将表妹吃了，可怎么好？”<br />
不知从何时起，他一直叫她的名，只有在旁人面前或是玩笑时，才会唤她表妹了。<br />
一而再，再而三。在这样的灿然春日里，他仿若不逗她，会浑身难受似的。<br />
曦珠懒得看他。<br />
“那我要回去了，不跟你走了。”说着，就要驾马折返，又蓦地一顿，垂头看骑的黑马，道：“这是你的马，我也不要，自己走回去算了。”<br />
她按住马鞍，就要翻身下去。<br />
卫陵忙道：“别，是我说错话，不是故意吓你。”<br />
他抓住她的手臂，她挣扎着。<br />
卫陵连连认错。<br />
“我真错了，要有什么豺狼虎豹，我一定护在你前头，让它们先吃了我好不好。你身上几两肉啊，够它们吃吗，它们要不笨，也得先奔我来。至少吃我，比吃你要饱些不是？”<br />
曦珠挣动两下，又兀地被他的话逗笑，急撇开脸，抿唇望着桃花流水，只不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