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拢拢自己长长的头发，问道：“那你那天，本来是想说什么？”<br />
“为推广自家厨具，非常敬业地顶着口挖了个方块的黑锅的营销大使。”孟鸥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。<br />
要是当时说出口，向悠一定义无反顾地和他分手。<br />
指不定分手前，还要给他的八百八十八个口袋都扎个洞！<br />
但时隔这么久了——<br />
居然听来还是很气！<br />
“去死吧！”向悠气鼓鼓地踹向他。<br />
孟鸥一边坏笑，一边装模做样地躲了躲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。<br />
他撒了个谎。<br />
其实那天，他想起了向悠曾给他看过的童年照。<br />
照片上的小姑娘穿着纱裙，留着大差不离的发型，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纯真。<br />
不是什么“营销大使”，是“如果当年在幼儿园看到一定会心动到想要早恋”，是“无数次感慨要是在那时候就遇到你该多好”。<br />
是“好在现在实现了梦想也足够幸运”。！<br />
第15章<br />
现在想想，人生一直是苦乐掺半的。<br />
有讨厌却不得不面对的事，但也有令人澎拜欢欣的快乐。<br />
虽然越是快乐，物是人非后再回味，就越是难过。<br />
就像——<br />
向悠低下头，望着杯里只剩个底的咖啡。<br />
她拿着勺子徒劳地搅了搅，金属勺子碰撞在陶瓷杯上“铛铛”响。<br />
这声响令孟鸥不由得被吸引，盯着她见底的咖啡杯道：“再来一杯？”<br />
“不要了。”向悠摇摇头，“我怕晚上睡不着，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。”<br />
“这样。”孟鸥轻声笑笑，“那我和你相反，我得赶红眼航班回去，今晚要在机场过夜了。”<br />
向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<br />
什么公司嘛，抠门到给员工买红眼航班。<br />
嘁，就这种公司，还有人愿意待着。<br />
一堆很奇怪的想法咕噜噜冒了上来。<br />
好在这会儿嘴巴闭得很紧，一个字也没有漏出去。<br />
其实当年在a市读书时，向悠也没少坐红眼航班。<br />
偶尔甚至还买过那种转机的，直飞也就两三个小时，转机能折腾上快一天。毕竟对于她家的条件来说，动辄上千的机票确实不便宜，反正那会儿她是学生，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。<br />
而孟鸥的条件比她家稍微好点，差不多是买上千的机票不必犹豫的水平。<br />
也就是超出的这点，能让他义无反顾留在a市。<br />
毕竟他背后的支柱，必要时能伸出援手。<br />
虽然这只手也能顺带着帮到向悠，但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托付在别人手上。<br />
要说她不相信孟鸥，倒也不是。<br />
但有很多事情，不是单纯的信任或爱能厘清的。<br />
当时为了陪着向悠，孟鸥常常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——<br />
买了直飞机票给父母发个订单截图，回头就改签成和向悠同一班的。<br />
他们在机场度过了很多日子。<br />
在白天人来人往，和夜里人依然不少，但显然和白天状态有别的候机大厅里。<br />
他们会猜哪班飞机晚点，也会猜大家是要坐飞机去干什么。<br />
从很小的时<br />
候，向悠就喜欢发呆——<br />
在别人眼里是发呆，但她其实是在观察人类。<br />
所以在猜人这方面，孟鸥稍逊她一筹。<br />
由于没法真的去证实，因此大部分时候，胜负都是看彼此心情来定的。<br />
大部分时候都是归向悠对，偶尔向悠也会“大发善心”，承认孟鸥对几个。<br />
每每判向悠对，她都会高兴到眼睛都眯起，为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乐个不停。<br />
而孟鸥也会难得地给她捧场：“败给你了，快告诉我，你是不是辅修了刑侦专业？”<br />
“哼哼。”向悠故意皱眉打量他，“老实交代，有没有瞒着我什么？”<br />
“有。”孟鸥答得异常爽快。<br />
向悠的表情僵了一下：“瞒了什么？”<br />
孟鸥放松地往座椅上一靠：“你不是会看人吗，你猜咯。”<br />
向悠有点着急了。<br />
她盯着孟鸥左看右看，可无论怎么看，就是那张常常面对着的、贱兮兮的一张帅脸。<br />
瞒着什么呢？<br />
情侣之间的隐瞒，无非是一些爱情上的背叛。<br />
向悠的脑子乌泱泱飘过一堆猜想，一个比一个糟。<br />
她越想越难过，下一秒就要说“分手”时，突然见到眼前递来一个又宽又扁的盒子。“瞒着了……这个？”向悠茫然地指了指放在腿上的盒子，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呢。<br />
“嗯呐。”孟鸥用纸巾帮她按掉了挂在睫毛上的眼泪，“怪我嘴贱，惊喜没了。”<br />
那是一个生日礼物，向悠的生日就在隔天。<br />
不过，按零点来划分，其实她的生日已经到了。<br />
托孟鸥的福，她是用眼泪来迎接这个生日的。<br />
盒子里，放着一张黑胶唱片。<br />
来自一个她喜欢的乐队，是孟鸥辗转海淘了半年，终于拿到手的。<br />
向悠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一点，又觉得应该说声谢谢。<br />
可是表情根本不受控制，眼泪“扑簌簌”地往下掉。<br />
“悠悠，我错了，我真错了。”刚刚的纸巾是最后一张，孟鸥只能用拇指帮她一遍遍抹，“我以后不和你乱开玩笑了。”<br />
为了方便擦眼泪，他的<br />
双手整个儿捧着向悠的脸。<br />
她的脸很软，还带着少许没褪尽的婴儿肥，被挤成一个可爱的形状。<br />
那些泪水就顺着指缝往下滚，滑过手腕，带着温热的痒。<br />
“你真没瞒着我别的吗？”<br />
向悠已经因为自己的脑补，难过得不得了了。<br />
这话本来应该是质问，染上哭腔后，显得有点儿可怜。<br />
“没有。”孟鸥的表情也认真起来，“在感情这件事上，我就瞒过你一回。就是和你告白之前，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喜欢你。<br />
“然后就再也没有了，现在没有，我保证以后也不会有。<br />
“其实我很想说我会爱你一辈子这种话，但是我怕你觉得太假。那我和你保证，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天，我就会忠诚你一天。”<br />
向悠意外收获了一份真情告白。<br />
她眨掉眼泪，突然咧嘴一笑道：“孟鸥，我骗你呢！”<br />
“啊。”这下，轮到孟鸥愣住了。<br />
他收回手，整个人看起来很沮丧，“向悠悠……你真骗到我了，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。”<br />
“好吧。”向悠还是比不过他，一秒就袒露了真心，“其实我刚刚没有骗你，我是真的难过。”<br />
然后因为想要开个玩笑来拿回一城，结果自己没坚持一分钟就承认，好像更难过了。<br />
孟鸥盯着她看了两秒。<br />
“不管你骗没骗我，我刚刚说的那番话，都是真心的。”<br />
向悠想要感动一下，但念及兵不厌诈，她道：“那你这句话是真的吗？”<br />
看样子，对方变聪明了。孟鸥无奈一笑：“是真的。”<br />
“这句也是真的？”<br />
“真的。”<br />
“那这句呢？”<br />
“还是真的。”<br />
“那……”<br />
“向悠。”孟鸥打断了她，“不管我之前跟你开过多少玩笑，在我喜欢你这件事上，我绝对不会骗你。哦对了，这句也是真的。”
“为推广自家厨具，非常敬业地顶着口挖了个方块的黑锅的营销大使。”孟鸥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。<br />
要是当时说出口，向悠一定义无反顾地和他分手。<br />
指不定分手前，还要给他的八百八十八个口袋都扎个洞！<br />
但时隔这么久了——<br />
居然听来还是很气！<br />
“去死吧！”向悠气鼓鼓地踹向他。<br />
孟鸥一边坏笑，一边装模做样地躲了躲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。<br />
他撒了个谎。<br />
其实那天，他想起了向悠曾给他看过的童年照。<br />
照片上的小姑娘穿着纱裙，留着大差不离的发型，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纯真。<br />
不是什么“营销大使”，是“如果当年在幼儿园看到一定会心动到想要早恋”，是“无数次感慨要是在那时候就遇到你该多好”。<br />
是“好在现在实现了梦想也足够幸运”。！<br />
第15章<br />
现在想想，人生一直是苦乐掺半的。<br />
有讨厌却不得不面对的事，但也有令人澎拜欢欣的快乐。<br />
虽然越是快乐，物是人非后再回味，就越是难过。<br />
就像——<br />
向悠低下头，望着杯里只剩个底的咖啡。<br />
她拿着勺子徒劳地搅了搅，金属勺子碰撞在陶瓷杯上“铛铛”响。<br />
这声响令孟鸥不由得被吸引，盯着她见底的咖啡杯道：“再来一杯？”<br />
“不要了。”向悠摇摇头，“我怕晚上睡不着，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。”<br />
“这样。”孟鸥轻声笑笑，“那我和你相反，我得赶红眼航班回去，今晚要在机场过夜了。”<br />
向悠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<br />
什么公司嘛，抠门到给员工买红眼航班。<br />
嘁，就这种公司，还有人愿意待着。<br />
一堆很奇怪的想法咕噜噜冒了上来。<br />
好在这会儿嘴巴闭得很紧，一个字也没有漏出去。<br />
其实当年在a市读书时，向悠也没少坐红眼航班。<br />
偶尔甚至还买过那种转机的，直飞也就两三个小时，转机能折腾上快一天。毕竟对于她家的条件来说，动辄上千的机票确实不便宜，反正那会儿她是学生，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。<br />
而孟鸥的条件比她家稍微好点，差不多是买上千的机票不必犹豫的水平。<br />
也就是超出的这点，能让他义无反顾留在a市。<br />
毕竟他背后的支柱，必要时能伸出援手。<br />
虽然这只手也能顺带着帮到向悠，但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托付在别人手上。<br />
要说她不相信孟鸥，倒也不是。<br />
但有很多事情，不是单纯的信任或爱能厘清的。<br />
当时为了陪着向悠，孟鸥常常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——<br />
买了直飞机票给父母发个订单截图，回头就改签成和向悠同一班的。<br />
他们在机场度过了很多日子。<br />
在白天人来人往，和夜里人依然不少，但显然和白天状态有别的候机大厅里。<br />
他们会猜哪班飞机晚点，也会猜大家是要坐飞机去干什么。<br />
从很小的时<br />
候，向悠就喜欢发呆——<br />
在别人眼里是发呆，但她其实是在观察人类。<br />
所以在猜人这方面，孟鸥稍逊她一筹。<br />
由于没法真的去证实，因此大部分时候，胜负都是看彼此心情来定的。<br />
大部分时候都是归向悠对，偶尔向悠也会“大发善心”，承认孟鸥对几个。<br />
每每判向悠对，她都会高兴到眼睛都眯起，为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乐个不停。<br />
而孟鸥也会难得地给她捧场：“败给你了，快告诉我，你是不是辅修了刑侦专业？”<br />
“哼哼。”向悠故意皱眉打量他，“老实交代，有没有瞒着我什么？”<br />
“有。”孟鸥答得异常爽快。<br />
向悠的表情僵了一下：“瞒了什么？”<br />
孟鸥放松地往座椅上一靠：“你不是会看人吗，你猜咯。”<br />
向悠有点着急了。<br />
她盯着孟鸥左看右看，可无论怎么看，就是那张常常面对着的、贱兮兮的一张帅脸。<br />
瞒着什么呢？<br />
情侣之间的隐瞒，无非是一些爱情上的背叛。<br />
向悠的脑子乌泱泱飘过一堆猜想，一个比一个糟。<br />
她越想越难过，下一秒就要说“分手”时，突然见到眼前递来一个又宽又扁的盒子。“瞒着了……这个？”向悠茫然地指了指放在腿上的盒子，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呢。<br />
“嗯呐。”孟鸥用纸巾帮她按掉了挂在睫毛上的眼泪，“怪我嘴贱，惊喜没了。”<br />
那是一个生日礼物，向悠的生日就在隔天。<br />
不过，按零点来划分，其实她的生日已经到了。<br />
托孟鸥的福，她是用眼泪来迎接这个生日的。<br />
盒子里，放着一张黑胶唱片。<br />
来自一个她喜欢的乐队，是孟鸥辗转海淘了半年，终于拿到手的。<br />
向悠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一点，又觉得应该说声谢谢。<br />
可是表情根本不受控制，眼泪“扑簌簌”地往下掉。<br />
“悠悠，我错了，我真错了。”刚刚的纸巾是最后一张，孟鸥只能用拇指帮她一遍遍抹，“我以后不和你乱开玩笑了。”<br />
为了方便擦眼泪，他的<br />
双手整个儿捧着向悠的脸。<br />
她的脸很软，还带着少许没褪尽的婴儿肥，被挤成一个可爱的形状。<br />
那些泪水就顺着指缝往下滚，滑过手腕，带着温热的痒。<br />
“你真没瞒着我别的吗？”<br />
向悠已经因为自己的脑补，难过得不得了了。<br />
这话本来应该是质问，染上哭腔后，显得有点儿可怜。<br />
“没有。”孟鸥的表情也认真起来，“在感情这件事上，我就瞒过你一回。就是和你告白之前，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喜欢你。<br />
“然后就再也没有了，现在没有，我保证以后也不会有。<br />
“其实我很想说我会爱你一辈子这种话，但是我怕你觉得太假。那我和你保证，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天，我就会忠诚你一天。”<br />
向悠意外收获了一份真情告白。<br />
她眨掉眼泪，突然咧嘴一笑道：“孟鸥，我骗你呢！”<br />
“啊。”这下，轮到孟鸥愣住了。<br />
他收回手，整个人看起来很沮丧，“向悠悠……你真骗到我了，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。”<br />
“好吧。”向悠还是比不过他，一秒就袒露了真心，“其实我刚刚没有骗你，我是真的难过。”<br />
然后因为想要开个玩笑来拿回一城，结果自己没坚持一分钟就承认，好像更难过了。<br />
孟鸥盯着她看了两秒。<br />
“不管你骗没骗我，我刚刚说的那番话，都是真心的。”<br />
向悠想要感动一下，但念及兵不厌诈，她道：“那你这句话是真的吗？”<br />
看样子，对方变聪明了。孟鸥无奈一笑：“是真的。”<br />
“这句也是真的？”<br />
“真的。”<br />
“那这句呢？”<br />
“还是真的。”<br />
“那……”<br />
“向悠。”孟鸥打断了她，“不管我之前跟你开过多少玩笑，在我喜欢你这件事上，我绝对不会骗你。哦对了，这句也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