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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边马上就接通了,omega的声音传出来,带着一点失真:“霍仰?”<br />
霍仰捂着终端,低声说:“我易感期到了……”<br />
“我知道,”岑真白道,“我现在在路上了。”<br />
过了好一会,那边才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,像是不信,“……真的?”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“你不要骗我。”alpha又道。<br />
岑真白:“我没有。”<br />
期间,终端一直没有挂,他听到霍仰被抬下车,抬上急救床,紧接着被送进隔离室。<br />
每个医院的隔离室都长得差不多,一张病床、一张桌子、一个床头柜、一张小沙发和独立卫生间,还有那一扇为了让医生观察的玻璃窗。<br />
alpha的额发已经全部汗湿,他不知道怎么,一直盯着那扇大窗看,哪怕医生让他低头露出腺体打镇定剂,他也一动不动,只拧向那扇玻璃窗。<br />
十分钟后,岑真白到达医院。<br />
进隔离室必须得先认证是易感期alpha的家人或伴侣,军方认得他,给他免了这个繁琐的过程。<br />
进了大门,左边是隔离室,右边是给家人和伴侣休息的空间,有一张陪护床和沙发。<br />
岑真白走到那扇玻璃窗前,一下和alpha对上了视线。<br />
霍仰没有躺在床上,他就定定地坐在沙发上,安静地等待着,每一分每一秒,原本浑浊漆黑的眼睛,在看到omega时,一下明亮了,他站起来,快步走到玻璃窗前,手按在上边,指尖用力到发白。<br />
岑真白看霍仰的口型,是那三个字:“你来了。”<br />
“嗯。”岑真白对着alpha淡淡笑了下,安抚着对方,他转头同医生说,打算进去陪霍仰。<br />
易感期刚开始,大脑脑浆被钻机搅着,但还没痛到那种地步,alpha尚且是有理智的,霍仰看着岑真白和医生之间的行为,大致猜出了,他连忙拔下一旁的电话,放到耳边。<br />
医生同岑真白说:“他想和你说话。”<br />
岑真白愣了下,也拿起房间外的电话。<br />
“不要进来。”霍仰道。<br />
岑真白看向alpha,有omega陪着,易感期会好过十倍都不止,但他没问为什么。<br />
“我不想,”霍仰捏了下自己大腿,他说,“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……我会伤到你的。”<br />
两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事。<br />
易感期中的alpha等同于发狂的野兽,他们会丧失全部理智,一切被本能支配着。<br />
如果是终生标记过的omega还好,alpha会闻到这个omega身上散发着自己的永久标记,所以潜意识深处还是会保护着的。<br />
但没终生标记过的omega就不一样了,alpha会只顾着自己的需求与 谷欠 望,会往死里折腾omega。<br />
受伤流血还算事小,曾经就有一例,omega被弄到残疾。<br />
虽然是极少数,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,特别是越强大的alpha,易感期时就会越疯狂。<br />
因此医院的确是不建议没有终生标记过的omega去陪alpha的易感期,但如果omega执意,他们也会同意。岑真白是医生,他当然清楚,他轻声道:“……没关系。”<br />
“不,”可霍仰很坚定,“我不要,岑真白。”<br />
霍仰往前靠近了点,隔着玻璃窗,手指点了点岑真白的脸,他哑声道:“如果我清醒过后,发现你受伤了,我会很痛苦很难过……我不要这样。”<br />
岑真白沉默半晌,道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<br />
霍仰笑了笑,“你能来,我就很开心。”<br />
岑真白也笑,“我就在外边陪着你。”<br />
一开始的alpha看着还很正常,两人面对面坐着,拿着电话聊天。<br />
直到晚上,霍仰脸色惨白,痛到终于坐不住了,他走到床上,想让自己睡过去。<br />
他还死命忍着,不想出丑,不想被omega看到。<br />
但易感期,自然是睡不了的,也自然是控制不了的。<br />
很快,alpha蜷缩在床上,捂紧了脑袋,电钻越来越快,他疼得低吼,受不住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,但毫无用处。<br />
该不说,所有alpha都讨厌易感期呢。<br />
那是一种由灵魂深处产生的痛意,像是要把你硬生生撕成两半,目前没有一款止痛药能对易感期的痛起作用。<br />
无解。<br />
岑真白在医院看过许多alpha易感期时的反常行为,但都比不上这一刻心疼的百分之一。<br />
期间,alpha就一直忍受着痛苦。<br />
有一次,岑真白出去医院饭堂拿饭,中途被医生紧急叫回,说他一离开,alpha发了疯似的,又砸门又砸窗,把桌子都摔坏了。<br />
见他重新出现在窗外,alpha狂躁的行为才停止,而三层加固的玻璃窗,最里的那一层,足足被拳头砸碎了一个坑。<br />
霍仰的右手指骨全是玻璃渣和血。<br />
但易感期的alpha,没有一个医生敢进去给他包扎,只能等结束了。<br />
而狂躁了一天的alpha,忽然在傍晚安静了下来,他呆呆地坐在角落,不动了,嘴里念着什么。<br />
岑真白有些担心地看着。<br />
过了大半小时,霍仰抬眼看向玻璃窗,视线却没有对焦,只虚虚地望着,一会,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,拿起墙上的电话。<br />
岑真白也跟着连忙拿起,没有声音,起码好几分钟后,才听到霍仰说:“你明明答应过我会陪我过易感期的……”<br />
霍仰痛得瞳孔涣散,他质问着电话里那个自己臆想出来的omega,声声泣血:“你答应我的,你为什么不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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