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太后离开五国城的时候……6688已经贴心调出了资料。<br />
果然，乔贵妃这个名字也曾出现过。她将这些年自己攒下的银钱，都送给了金使，请求他们好生护送韦太后回去。又与韦太后哭道：“姐姐此去，莫忘记此地苦楚。”*<br />
乔贵妃自不愿意永无归期，终死五国城。<br />
于是倾尽所有期盼着这回去做了皇太后的姐妹，能够劝说皇帝，记得敌国还有亲故苦苦盼救。<br />
只是，这种希望寄托在完颜构身上，比镜花水月还要虚妄。<br />
柔福垂眸，面容看上去很平静。<br />
但姜离看得到，她握着茶盏的手已经用力到青筋毕现。<br />
如果说真有什么人能牵动一二如今柔福的心肠，会让她在举刀的时候，担忧其被敌人堆到刀前来做替死鬼——那便是曾经与她同苦的宋俘女子。<br />
只是，这种在乎，却不能表露。<br />
最好让金人以为，她最在乎，不，唯一在乎的只有礼法上的皇帝兄长，你们有什么冲他去。<br />
不要再惊扰五国城其余的人。<br />
柔福有时也会在深夜里惊醒，抹去额上冷汗，觉得粘腻似血珠。<br />
将来，若宋军真的能直捣黄龙府，不，只要宋军渡河拿下河北之地作为藩篱。<br />
金国会不会恼羞成怒，屠戮现成的宋俘来出气？<br />
可她不能停下。<br />
难得陷入情绪中的柔福，忽然感觉到手上的杯子被人往外抽，抬头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，下意识放了手。<br />
而接下来被冰冷坚硬金银器硌到的手心，就多了一团毛茸茸的温热触感。<br />
就见姜姐姐把猫放在她手里以做安慰：“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，我也在想。”<br />
“有一个方法，或许能尽早救她们回来。”<br />
在看到宋钦宗泪衣前，姜离其实不太有把握，拿不准金国的态度。<br />
不过现在看来……金国国书的口吻虽然还是很强硬，但宋钦宗这件写满字的泪衣，传达的才是真相。<br />
金国想和谈！<br />
更急切于和谈的一方，总得先拿出点诚意来不是？<br />
更何况，托岳帅的福，她们手里也是有筹码的——完颜宗弼还在开封城内痛苦蹲大牢呢。<br />
据云崽送给她的信：他们从军中专门负责处置细作的刑官中，挑了个最会做人的专门去审讯完颜宗弼，好得到更多金国情报。<br />
当时柔福听到还一愣：咋审讯个完颜宗弼，还得要八面玲珑最会做人的？难道完颜宗弼会吃情感攻势这一套？<br />
姜离笑眯眯：不是善于人情世故的会做人。而是物理意义上的会做人。<br />
柔福：……懂了，原来是能把人炮制到求死不能的‘做人’。<br />
现在小岳统领的说话方式，跟姜姐姐真的好像啊。<br />
而此时，柔福听姜离再次提起了完颜宗弼，有些犹疑：“姐姐的意思是，拿一个被榨干情报的完颜宗弼去换……”顿了顿，柔福已经自己反应过来，“不，自然不能跟金国说换她们。免得金国以为奇货可居。”<br />
“是说要换先帝梓宫回来？”<br />
“而先帝既然归朝，要葬于皇陵，自然需妃嫔子女守灵。”<br />
在如今金国更想求和的形式下。以四太子完颜宗弼换一个皇帝棺椁，以及一些宋俘女子‘添头’，确实置换成功概率很大。<br />
只是……<br />
柔福站起身来，在船舱内踱来踱去，眉头不能舒展：“只是如此一来，总有放虎归山之患。”<br />
完颜宗弼，确实算是只老虎。哪怕他这些年屡战屡败，也是因为自家这边有武松的缘故。<br />
不能否认，一旦放他回去，会给金国增添助力。<br />
姜离摇头：“前半段咱们算是想到一起去了。”把宋徽宗的棺椁要回来，宋俘女子们只是‘扶灵还乡’。<br />
这不光是迷惑金人，在姜离的计划里，宋徽宗的棺椁可是有大用处的！<br />
姜离接着道：“但咱们不会真的放完颜宗弼回去。”完颜宗弼作为主战派，这些年屠戮了多少百姓，如今被岳帅所擒获，怎么可能放他活着回去。<br />
柔福道：“那姐姐的意思是，咱们这边到时候不履约？”她略顿了顿，想了想会面临的事情，还是坚然道：“好。”<br />
这当然会有一定麻烦，比如肯定有朝臣与某些读书读成死脑筋的文士儒生要谏：我堂堂华夏礼仪之邦，怎可失信于外夷？<br />
但柔福是个实用主义者，哪怕她这个掌政帝姬被人骂‘无信约’也无所谓。<br />
完颜宗弼她不放！<br />
然而，就见姜离又摇头。<br />
“方才你跟我说起的李纲老相公的做法，给了我很大的灵感。<br />
成年人不做选择，什么都要！<br />
“失约的不会是你。”姜离道：“如果这次操作好了，咱们里子面子都有了不说，还能让你在登基路上名正言顺更进一步。”<br />
姜离把她的全盘计划，从头到尾跟柔福说了一遍。<br />
柔福越听眼睛越亮。<br />
姜离最后搁下笔的时候道：“只是这件事，李纲老相公至关重要……”<br />
她话音还未落，柔福就道：“之前我就想让李老相公来见真正的‘官家’，姐姐总不肯。”<br />
姜离：主要是原来在她心中，李老相公是那种包公脸+海刚峰性子，特别大道直行刚正不阿的那种。她有点苦恼于跟太过严肃正直的人相处。<br />
但如今看来，李老相公完全是可以一起商量坑人的老狐狸嘛。<br />
至于外表的方正——就当他是只方脸藏狐！<br />
正事要紧，还是开诚布公地相见直言比较方便：毕竟，这回不再是她和柔福两个人就能唱下来的双簧。<br />
将是一场热闹的群像戏。<br />
柔福原本当即就要去请李纲，都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：“差点忘记了：昨日收到小岳统制最新的奏疏，他已然到了衡渡漕运码头，我就令信兵去回让他就在那等着即可。咱们最晚明日也就到了。”<br />
“那就明天，把人都请齐，姐姐把计划再完整说一遍。”也省了今日告诉李纲相公、易安居士、梁将军，明日还要再说一遍给也有戏份的小岳统领。<br />
姜离点头：“嗯，正好大家群策群力，把这个计划补的再完善些。”<br />
**<br />
次日晌午。<br />
秋阳将运河映照的金光粼粼。<br />
漕运码头上的岳云远远就看到了御船的影子。于是他举起了望远镜，想要早一点看到姜官家。<br />
不过，官家没看到，倒是看到甲板上栓了一排至少八头皮毛油光锃亮的驴。<br />
岳云：？<br />
姜官家养这么多驴干什么……啊，是要给他做驴肉火烧吃吗！<br />
毕竟姜官家提过，她之前久居幽州（北京），对河北的各种小吃很熟，曾经就大赞保定和河间的驴肉火烧，听起来真的很美味。<br />
在岳云把甲板上的驴用目光装盘的过程中，御船缓缓停靠近码头。<br />
“官家！”<br />
岳云上船见了姜离，有很多想说的话。<br />
然而就在他开口前，就见姜官家已经熟练推过来一盘鸡肉卷，笑道：“先吃点东西歇歇，有话以后再说——很快，李老相公就要过来了。”<br />
岳云：？<br />
**<br />
御船停靠码头，李纲原本想下去走走活动下筋骨。<br />
然而出门就遇到了黄彦节，说是帝姬有请。<br />
单独被帝姬召见也是常事，于是李纲提脚就走，完全不能预料到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冲击。<br />
甚至在听帝姬说起：“我要带李老相公去见‘大秋鹤’。”的时候，李纲也只随口应了一句：“嗯？那只鹤也跟着咱们上船啦？”<br />
然而柔福帝姬只是沉默了一下，忽然答非所问，堪称生硬地换了话题：“老相公的保心丹一直带在身上吧？”<br />
这是许神医特意给李老相公配的药，效如其名。<br />
李纲点头，拿出了个小瓷瓶：“帝姬要吃点吗？”他是真心邀请。<br />
毕竟帝姬昨儿刚接到金国国书，还有兄长泪衣和其余亲人的手书，只怕心里也极难受吧。<br />
然而帝姬只是摇摇头：带着就好。<br />
*<br />
经过三位奇行种皇帝的李纲，原以为，世上没有什么会让自己太过惊讶了。<br />
但现在他发现还是有的：果然，人不到闭眼前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！<br />
李纲看着柔福帝姬口中的‘大秋鹤’：……<br />
虽然匪夷所思，但左有柔福帝姬和易安居士，右有梁将军和小岳统领，四个人一齐对他认真点头。再加上到底是当过宰相日理万机的人，很快就把之前几个月的变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——原来如此！他们以为的老天开眼，原来是事在人为。<br />
李老相公到底掏出药来吃了两丸。<br />
不过是在听完姜离的计划后，心绪动荡难平：若顺利实行下去，确实比他之前设想中帝姬登基的最好情形，还要更好！<br />
姜离敬重而诚恳拜托道：“这第一步最要紧，请李老相公一定选一个得力合宜的使臣，出使金国。”<br />
“臣必尽力而为，不负所托！”<br />
第111章 先帝尸骸<br />
开封皇城内外两重城墙。
果然，乔贵妃这个名字也曾出现过。她将这些年自己攒下的银钱，都送给了金使，请求他们好生护送韦太后回去。又与韦太后哭道：“姐姐此去，莫忘记此地苦楚。”*<br />
乔贵妃自不愿意永无归期，终死五国城。<br />
于是倾尽所有期盼着这回去做了皇太后的姐妹，能够劝说皇帝，记得敌国还有亲故苦苦盼救。<br />
只是，这种希望寄托在完颜构身上，比镜花水月还要虚妄。<br />
柔福垂眸，面容看上去很平静。<br />
但姜离看得到，她握着茶盏的手已经用力到青筋毕现。<br />
如果说真有什么人能牵动一二如今柔福的心肠，会让她在举刀的时候，担忧其被敌人堆到刀前来做替死鬼——那便是曾经与她同苦的宋俘女子。<br />
只是，这种在乎，却不能表露。<br />
最好让金人以为，她最在乎，不，唯一在乎的只有礼法上的皇帝兄长，你们有什么冲他去。<br />
不要再惊扰五国城其余的人。<br />
柔福有时也会在深夜里惊醒，抹去额上冷汗，觉得粘腻似血珠。<br />
将来，若宋军真的能直捣黄龙府，不，只要宋军渡河拿下河北之地作为藩篱。<br />
金国会不会恼羞成怒，屠戮现成的宋俘来出气？<br />
可她不能停下。<br />
难得陷入情绪中的柔福，忽然感觉到手上的杯子被人往外抽，抬头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，下意识放了手。<br />
而接下来被冰冷坚硬金银器硌到的手心，就多了一团毛茸茸的温热触感。<br />
就见姜姐姐把猫放在她手里以做安慰：“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，我也在想。”<br />
“有一个方法，或许能尽早救她们回来。”<br />
在看到宋钦宗泪衣前，姜离其实不太有把握，拿不准金国的态度。<br />
不过现在看来……金国国书的口吻虽然还是很强硬，但宋钦宗这件写满字的泪衣，传达的才是真相。<br />
金国想和谈！<br />
更急切于和谈的一方，总得先拿出点诚意来不是？<br />
更何况，托岳帅的福，她们手里也是有筹码的——完颜宗弼还在开封城内痛苦蹲大牢呢。<br />
据云崽送给她的信：他们从军中专门负责处置细作的刑官中，挑了个最会做人的专门去审讯完颜宗弼，好得到更多金国情报。<br />
当时柔福听到还一愣：咋审讯个完颜宗弼，还得要八面玲珑最会做人的？难道完颜宗弼会吃情感攻势这一套？<br />
姜离笑眯眯：不是善于人情世故的会做人。而是物理意义上的会做人。<br />
柔福：……懂了，原来是能把人炮制到求死不能的‘做人’。<br />
现在小岳统领的说话方式，跟姜姐姐真的好像啊。<br />
而此时，柔福听姜离再次提起了完颜宗弼，有些犹疑：“姐姐的意思是，拿一个被榨干情报的完颜宗弼去换……”顿了顿，柔福已经自己反应过来，“不，自然不能跟金国说换她们。免得金国以为奇货可居。”<br />
“是说要换先帝梓宫回来？”<br />
“而先帝既然归朝，要葬于皇陵，自然需妃嫔子女守灵。”<br />
在如今金国更想求和的形式下。以四太子完颜宗弼换一个皇帝棺椁，以及一些宋俘女子‘添头’，确实置换成功概率很大。<br />
只是……<br />
柔福站起身来，在船舱内踱来踱去，眉头不能舒展：“只是如此一来，总有放虎归山之患。”<br />
完颜宗弼，确实算是只老虎。哪怕他这些年屡战屡败，也是因为自家这边有武松的缘故。<br />
不能否认，一旦放他回去，会给金国增添助力。<br />
姜离摇头：“前半段咱们算是想到一起去了。”把宋徽宗的棺椁要回来，宋俘女子们只是‘扶灵还乡’。<br />
这不光是迷惑金人，在姜离的计划里，宋徽宗的棺椁可是有大用处的！<br />
姜离接着道：“但咱们不会真的放完颜宗弼回去。”完颜宗弼作为主战派，这些年屠戮了多少百姓，如今被岳帅所擒获，怎么可能放他活着回去。<br />
柔福道：“那姐姐的意思是，咱们这边到时候不履约？”她略顿了顿，想了想会面临的事情，还是坚然道：“好。”<br />
这当然会有一定麻烦，比如肯定有朝臣与某些读书读成死脑筋的文士儒生要谏：我堂堂华夏礼仪之邦，怎可失信于外夷？<br />
但柔福是个实用主义者，哪怕她这个掌政帝姬被人骂‘无信约’也无所谓。<br />
完颜宗弼她不放！<br />
然而，就见姜离又摇头。<br />
“方才你跟我说起的李纲老相公的做法，给了我很大的灵感。<br />
成年人不做选择，什么都要！<br />
“失约的不会是你。”姜离道：“如果这次操作好了，咱们里子面子都有了不说，还能让你在登基路上名正言顺更进一步。”<br />
姜离把她的全盘计划，从头到尾跟柔福说了一遍。<br />
柔福越听眼睛越亮。<br />
姜离最后搁下笔的时候道：“只是这件事，李纲老相公至关重要……”<br />
她话音还未落，柔福就道：“之前我就想让李老相公来见真正的‘官家’，姐姐总不肯。”<br />
姜离：主要是原来在她心中，李老相公是那种包公脸+海刚峰性子，特别大道直行刚正不阿的那种。她有点苦恼于跟太过严肃正直的人相处。<br />
但如今看来，李老相公完全是可以一起商量坑人的老狐狸嘛。<br />
至于外表的方正——就当他是只方脸藏狐！<br />
正事要紧，还是开诚布公地相见直言比较方便：毕竟，这回不再是她和柔福两个人就能唱下来的双簧。<br />
将是一场热闹的群像戏。<br />
柔福原本当即就要去请李纲，都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：“差点忘记了：昨日收到小岳统制最新的奏疏，他已然到了衡渡漕运码头，我就令信兵去回让他就在那等着即可。咱们最晚明日也就到了。”<br />
“那就明天，把人都请齐，姐姐把计划再完整说一遍。”也省了今日告诉李纲相公、易安居士、梁将军，明日还要再说一遍给也有戏份的小岳统领。<br />
姜离点头：“嗯，正好大家群策群力，把这个计划补的再完善些。”<br />
**<br />
次日晌午。<br />
秋阳将运河映照的金光粼粼。<br />
漕运码头上的岳云远远就看到了御船的影子。于是他举起了望远镜，想要早一点看到姜官家。<br />
不过，官家没看到，倒是看到甲板上栓了一排至少八头皮毛油光锃亮的驴。<br />
岳云：？<br />
姜官家养这么多驴干什么……啊，是要给他做驴肉火烧吃吗！<br />
毕竟姜官家提过，她之前久居幽州（北京），对河北的各种小吃很熟，曾经就大赞保定和河间的驴肉火烧，听起来真的很美味。<br />
在岳云把甲板上的驴用目光装盘的过程中，御船缓缓停靠近码头。<br />
“官家！”<br />
岳云上船见了姜离，有很多想说的话。<br />
然而就在他开口前，就见姜官家已经熟练推过来一盘鸡肉卷，笑道：“先吃点东西歇歇，有话以后再说——很快，李老相公就要过来了。”<br />
岳云：？<br />
**<br />
御船停靠码头，李纲原本想下去走走活动下筋骨。<br />
然而出门就遇到了黄彦节，说是帝姬有请。<br />
单独被帝姬召见也是常事，于是李纲提脚就走，完全不能预料到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冲击。<br />
甚至在听帝姬说起：“我要带李老相公去见‘大秋鹤’。”的时候，李纲也只随口应了一句：“嗯？那只鹤也跟着咱们上船啦？”<br />
然而柔福帝姬只是沉默了一下，忽然答非所问，堪称生硬地换了话题：“老相公的保心丹一直带在身上吧？”<br />
这是许神医特意给李老相公配的药，效如其名。<br />
李纲点头，拿出了个小瓷瓶：“帝姬要吃点吗？”他是真心邀请。<br />
毕竟帝姬昨儿刚接到金国国书，还有兄长泪衣和其余亲人的手书，只怕心里也极难受吧。<br />
然而帝姬只是摇摇头：带着就好。<br />
*<br />
经过三位奇行种皇帝的李纲，原以为，世上没有什么会让自己太过惊讶了。<br />
但现在他发现还是有的：果然，人不到闭眼前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！<br />
李纲看着柔福帝姬口中的‘大秋鹤’：……<br />
虽然匪夷所思，但左有柔福帝姬和易安居士，右有梁将军和小岳统领，四个人一齐对他认真点头。再加上到底是当过宰相日理万机的人，很快就把之前几个月的变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——原来如此！他们以为的老天开眼，原来是事在人为。<br />
李老相公到底掏出药来吃了两丸。<br />
不过是在听完姜离的计划后，心绪动荡难平：若顺利实行下去，确实比他之前设想中帝姬登基的最好情形，还要更好！<br />
姜离敬重而诚恳拜托道：“这第一步最要紧，请李老相公一定选一个得力合宜的使臣，出使金国。”<br />
“臣必尽力而为，不负所托！”<br />
第111章 先帝尸骸<br />
开封皇城内外两重城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