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节
他走到食物平常带他进出的门口,想要出去找食物。<br/> 但怎么也出不去。<br/> 他暴躁的拍打着门,毫无作用。<br/> 他不太聪明的大脑,在这一刻忽地意识到,食物抛下他离开了。<br/> 他被封死在了这里,彻底失去了他的食物。<br/> 情绪从发现食物消失的慌乱,到找不到食物的暴躁,再到现在,意识到彻底失去食物后的……<br/> 慕斯不明白现在身体中涌动的情绪是什么。<br/> 他的身体非常难受,像是要死掉了。<br/> 明明丧尸哪怕不吃不喝,都能活好几个月。<br/> 他却像是失去了食物就会死亡。<br/> 慕斯躲藏了起来,将自己藏在逼仄的柜子里,在黑暗中紧紧蜷缩。<br/> 不知过了多久。<br/> 他忽地再度嗅到了食物的气味。<br/> 他和食物在这套房子中住了十多天,房间各处都有食物的气味。<br/> 但这一次,似乎隐隐有些不同。<br/> 在慕斯的视线移向柜门的缝隙时,柜门被拉开,食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<br/> 他扑了上去,紧紧抓住食物,在他身上发狂般撕咬,撕扯着食物的包装袋。<br/> 食物试图喂他肉干。<br/> 慕斯并不搭理,他只要面前的食物,别的都不要。<br/> 在他将包装袋扯烂前,食物主动撕开了包装,将自己展露在他面前。<br/> 慕斯咬了上去。<br/> 还是熟悉的触感和味道。<br/> 只是咬住,就让他暴躁慌乱的心安定了许多。<br/> 但是还不够,他还要更多。<br/> 或许,只能将食物全部吃掉,吃进肚子里,才能将食物永远留在他什么。<br/> 食物似乎说了什么,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身上。<br/> 食物的汁液都是香甜的,这一滴却莫名透着苦涩的味道,让慕斯不太舒服。<br/> 让他急切地想要做点什么。<br/> 视线落在食物的唇上,慕斯心中一动,咬了上去。<br/> 好好吃。<br/> 特别清甜的味道,跟之前只过的红色汁液完全不同。<br/> 而且越吃越好吃,让他想要更多。<br/> 慕斯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激烈跳动。<br/> 丧尸的心脏当然不会跳动。<br/> 哦,是食物的心脏在跳。<br/> 跳得好厉害,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更加美味了。<br/> 突然被推开了。<br/> 食物匆匆将几块肉干塞到他嘴里,制止了他继续啃咬。<br/> 慕斯有些不开心。<br/> 可是食物仰靠在墙上,呼吸和心跳都极为急促混乱,看起来快要死掉了。<br/> 慕斯想将食物完全吃掉,将他占为己有,让他再也没法离开、永远地归属于他。<br/> 可他又并不希望食物死掉。<br/>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念头。<br/> 慕斯不知道该怎么做。<br/> 他空空如也的大脑没法为他做出决定。<br/> 最后,他安安静静地靠在食物怀里,吃着食物递来的肉干。<br/> 自那以后,食物再也没有离开过他。<br/> 偶尔,食物还会生产出一种极为特殊的汁液。<br/> 但食物不许他吃。<br/> 每次他想吃,食物就用被子将他卷起来,自己跑进浴室里。<br/> 等出来时,味道已经消失了。<br/> 若是他趁食物不注意偷袭尝到,食物的反应就会极大。<br/> 身体紧绷弓起,手指将床单抓烂,整个人都发着热意,脸上透着烤熟般的红色,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。<br/> 那之后,食物还会躲他一阵子。<br/> 但再怎么躲,食物都不会再消失离开,他会跟他待在同一间房里,在他能看到的地方。<br/>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食物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,也越来越温柔,热烈。<br/> 他开始教他一些内容。<br/> 比如,指着他说“斯斯”“慕斯”。<br/> 再指着自己,说“艾克斯”。<br/> 他一开始并不理解,也不想理解。<br/> 他只想躺在食物怀里,慢慢地啃咬他,用牙齿轻轻研磨,品味。<br/> 他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用力地咬食物了。<br/> 反正再怎么用力,也咬不动。<br/> 而且咬得多了,食物会很担心地揉他的脸颊和下颚。<br/> 像是着简单的啃咬会让他的下巴掉下来一样。<br/> 若是他继续咬,食物就会给他戴口罩。<br/> 太可恶了。<br/> 慕斯渐渐学会了收着力气,只叼住一小部分研磨,这样,食物会允许他咬得更久一点。<br/> 偶然,食物还会低下头来,将唇送给他吃,给他清甜的汁液解渴。<br/> 虽然每次这么做过之后,食物都会变得非常奇怪,躲避着他的双眼,不敢看他,又或者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,任凭他啃咬。<br/> 有时候,食物也会紧紧缠着他,叫他斯斯。<br/>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,“斯斯”和“慕斯”是他的名字。<br/> 而“艾克斯”是食物的名字。<br/> “嗷嗷呜……”<br/> 丧尸和人类的声音区别很大,他第一次尝试叫食物的名字时,食物并没有发现他在叫他。<br/> 慕斯捧着脸,不太开心,随后在食物身前咬了一口。<br/> 食物以为他饿了,喂了他一块肉干。<br/> 后来,慕斯在食物睡着时,暂时放弃了自己用食物肌肉磨牙的大业,在食物怀里动着唇,声音极轻地唤着食物的名字。<br/> 艾克斯。<br/> 艾克斯。<br/> ……<br/> 发音越来越接近,越来越标准。<br/> 在食物轻蹙着眉、呢喃着他的名字、眼眶泛红地从睡梦醒来时。<br/> 慕斯期待地对他唤道:<br/> “艾克斯!”<br/> 食物眼睛渐渐睁大,满是惊愕,还有慌乱和喜悦。<br/> 食物坐了起来,双手发颤地捧着他的脸,激动地对他说了许多话。<br/> 听不懂欸。<br/> 慕斯张口,咬在食物身上,继续自己的磨牙大业。<br/> 食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不再说话了,静默无声地紧紧抱着他。<br/> 有什么苦涩的味道蔓延了开来。<br/> 慕斯想要抬头,却被食物压住了脑袋,有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的后颈。<br/> 慕斯不知该做些什么。<br/> 大概是刚刚练习得久了,张口就下意识唤出食物的名字。<br/> “艾克斯,艾克斯……”<br/> 食物骤然崩溃,低下头来,捧住他的脸,将唇贴了上来,主动将自己送进了他的嘴里。<br/> 慕斯吃的很满足。<br/> 之后,每当他想吃了,就叫食物的名字。<br/> 食物再也不会拒绝他,每次都满足他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