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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清河抿唇目视前方,专注地开着车,顿了两秒才柔声说:“把安全带系上。”<br />
他声音有点沙哑。<br />
情况太紧迫,没有时间让他去计划,所以他直接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,当着商辰的面把商珉弦带走。<br />
商珉弦目光复杂地看着他,然后系好安全带,沉默了好大一会儿,才问:“现在是什么意思?”<br />
庄清河眼神仿佛重若千钧,声音却很温柔:“商珉弦,我要拐带你。”<br />
商珉弦嘴唇紧抿,用一种惶惑的眼神看着他。他似乎想说什么,又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把话吞了回去,似乎是怕透露太多,于是以一种谨慎的姿态沉默着。<br />
庄清河开着车汇入车流,从后视镜看了眼后方,接着轻蔑一笑,在第三个路口就轻易地甩掉了商辰。<br />
接着他往城郊方向开去,选的都是僻静没有监控摄像头的道路。<br />
商珉弦坐在副驾驶,转头看着庄清河的侧脸。<br />
庄清河脸色苍白,连嘴唇都没了颜色,心脏跳得剧烈,快要撞破肋骨。心中巨浪翻涛,脸上却平静如镜。<br />
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。<br />
庄清河保持着平静又疯狂的状态,一言不发地把车开到了郊外的一片丛林边,又转到林间分出来的一条小路上,然后才停了下来。<br />
车厢里静得可怕,有一种难以言喻怪异氛围,两人都处于一种镇定而又浩荡的状态。<br />
许久后,商珉弦问:“到底怎么了?”<br />
庄清河握着方向盘,弓着背捂住胸口,想让那里跳得慢一些。<br />
又沉默了许久。<br />
突然下起了大雨,雨势来得暴烈,空气里都是水,如圣经中四十昼夜的大雨。<br />
密集的雨水和树木遮住了本就不多的天光,车厢里暗得可怕。<br />
庄清河换头望向车窗外,雨越下越大,水珠贯成串,再连成丝,落在地上砸出白茫茫的花,看起来像是水面长出了晶白的毛。<br />
过了很久,庄清河才转头看向商珉弦,从中看到了一种自我放逐,自我抛弃的淡然。<br />
庄清河想象着这个人活的无凭无据的这些年,突然不敢再看那双眼睛,再次转头看向车窗外,只敢问一句。<br />
“是你吗?”<br />
商珉弦被他这么问,呼吸突然错乱又惊慌。<br />
庄清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声音很轻并且在发颤,哽咽着又问了一次:“是你吗?”<br />
天空呈现一种鸽灰色的绒质,大雨落下漫天的针脚,这场连绵了十几年的暴雨滂沱又潮湿,让他们的灵魂都长出了菌。<br />
商珉弦看着他长久地沉默着,一言不发。<br />
庄清河并不催促,他只是等着,拿出等到地老天荒的耐心。<br />
过了不知多久,在这样喧哗的雨声中,庄清河的身边终于响起了那句时隔十几年的问候。<br />
“庄清河,好久不见。”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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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鹿放假了,接下来这段时间更新不定时咯。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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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命运打了环扣<br />
光在黑暗中,黑暗却不接受光。<br />
---《圣经》<br />
“庄清河,好久不见。”<br />
眼泪瞬间滚落。<br />
就这么一句话,足以让庄清河瞬间崩溃。他哽出一个泣音,然后俯身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。<br />
商珉弦的眼眶也红得厉害,他看着庄清河,眼神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。<br />
悲痛在狭小的车厢里,像瘟疫一样蔓延。<br />
庄清河抬头看了他一眼,再次和他共处,心里有汹涌的柔情涌上来,泪反而掉得更厉害。<br />
这时商珉弦的手机响了起来,他愣了一下,从口袋里掏出来,是方舟打来的。<br />
也许是约定时间到了却等不到人,所以打电话过来了。<br />
庄清河看着手机上的名字,生出一种带着强烈讽刺的愤怒。<br />
方舟原来代表新生和救赎,此时却像一道催命的咒符。<br />
这个世界太荒谬,真正善良的人不能在耶和华面前蒙恩,只能屈身黑暗。<br />
如此因果难参。<br />
长时间的沉默后,庄清河问:“你是哪一个?”<br />
这话似乎把商珉弦给问懵了,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庄清河,眼中逐渐困惑起来,喃喃道:“是我啊。”<br />
庄清河呼吸了几口气,很有耐心地问:“不是说,除了他还有两个吗?你是哪一个?”<br />
商珉弦眨了眨眼,笑了笑说:“除了他,剩下的两个都是我。”<br />
庄清河蹙眉。<br />
商珉弦还是那种温和纯粹的笑容:“庄清河,我一直是我。”<br />
“那,那个拿箱子的人是怎么回事?”<br />
“拿箱子的人?”商珉弦愣了一下,微笑地看着他:“你们是这么称呼我的吗?”<br />
庄清河看着他,心里觉得很难受。因为他不喜欢商珉弦嘴里的这个“你们”,或者说不喜欢自己也是这个“你们”。<br />
商珉弦似乎把自己隔离在外,一个人站在了世界的另一面。<br />
商珉弦说:“都是我,从头到尾只有我和他两个。”<br />
“那为什么?”庄清河回忆和方舟的谈话,问:“为什么国外的那个医生会诊断还有两个人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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