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他并不是一直把自己当小孩儿，他对她，也会心动……<br />
可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？难道是这几天的相处，产生了好感？<br />
又或者，他并不喜欢自己，刚才只是喝醉，才叫她误会。<br />
各种想法在脑中打架，沈茉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电视剧，女主喜欢男主，就揪着一朵玫瑰花，一片一片扯，边扯边问“他喜欢我”、“他不喜欢我”……直到剩下最后一瓣。<br />
以前她看这桥段，只觉好笑。可现在，她好像也陷入那种酸涩纠结中。<br />
这大概就是，喜欢的烦恼？<br />
胡思乱想，到最后也没想出一个结果，她昏沉沉睡去。<br />
第二天早上，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。<br />
几个安装工人上门，要给厨房安装洗碗机。<br />
莫婆婆吓了一跳，只当他们找错了门，还是谢绥走出来，说是他订的。<br />
一台洗碗机，作为在莫家打扰几日的感谢。<br />
无论莫婆婆怎么推辞，最后洗碗机还是装上了。<br />
沈茉在旁看着，心情有些复杂。<br />
林明宇本来还打趣谢绥几句，被林明栀不客气地呛了两句，也觉出一些不对劲。<br />
后来私下里，林明栀警告林明宇：“小茉是我朋友，为了她好，你别乱拉cp。”<br />
林明宇不解，林明栀抱臂冷笑：“小茉可不是你那些女朋友。”<br />
林明宇噎了下，很快也明白妹妹的意思，叹息：“这的确是个难题，闹得不好，恐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。”<br />
林明栀点头：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，等回了京市，各自冷静，以后该是怎样就是怎样。”<br />
相处这些年，林明宇也把沈茉当做小妹妹看了，如果可以，也想保持这段友谊。<br />
心里不禁叹气，希望绥哥也明白这点，回到京市后，理智一些。<br />
*<br />
第二天苗寨之旅也结束，沈茉带着莫婆婆一起离开乌梭寨。<br />
寨子里的乡亲知道莫婆婆要去京市玩，一个个都羡慕不已：“莫阿婆，你养了个有出息的好孙女，苦尽甘来，要享福了。”<br />
老人家都爱听这种话，莫婆婆也不例外，一张嘴笑得合不拢，还得故作低调：“哪里哪里，出去看看就回来的。”<br />
上午11点的航班，下午3点落地京市机场。<br />
莫婆婆活了大半辈子，第一次坐飞机，出这样远的远门，她小心翼翼跟在沈茉身边，就像一个紧跟着家长生怕走丢的孩子。<br />
人生就像一个轮回，小孩子变成大人，然后又从大人变成小孩。<br />
出了机场，谢家、林家和沈家各派了车来接。<br />
莫婆婆不想坐沈家的车，沈茉只好让沈家司机回去，本打算叫个车去酒店，谢绥摇下车窗，说顺路送她们。<br />
坐在去酒店的车上，沈茉格外的沉默。那晚之后，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和谢绥相处了。<br />
或许像明栀说的那样，时间会冲淡一些，上大学忙起来就好了。<br />
望着车窗发怔时，手机忽的响起。<br />
沈茉一看，又是齐琰的电话。<br />
铃声响个不停，迟疑片刻，她还是接起：“喂，齐琰哥哥。”<br />
前排副驾驶位，谢绥眼神轻晃，而后掀眸，平静视线投向后视镜。<br />
一路寡言的女孩儿拿着手机，清婉眉眼蹙着，认真倾听，嗓音始终轻柔有礼。<br />
对齐琰那小子何必这样客气。<br />
上次闹出那样的动静，他如果要脸，就该自觉远离，免得又连累她。<br />
谢绥稍敛眸中冷戾，望着窗外，告诫自己，心平气和。<br />
两分钟，沈茉挂了电话。<br />
莫婆婆问：“谁呀？”<br />
“是一个娱乐公司的朋友，之前就是他介绍我录歌，这次他们有一个选秀节目，问我要不要去。”沈茉答。<br />
谢绥默了片刻，还是出了声：“你上次不是拒绝他了？”<br />
沈茉没想到他会突然接话，愣了下，点头：“是拒绝了，但他说奖金很丰厚，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<br />
她想赚钱，齐琰深谙这点。<br />
“那你怎么想？”谢绥问。<br />
“还没想好……”<br />
奖金的确很丰厚，无论最后是否出道，第一名有一百万，第二第三分别是八十万和五十万，入围前10名各有十万。<br />
这钱对谢绥他们来说，不过一件衣服钱。<br />
但对沈茉和莫婆婆，是一笔不小的钱。<br />
而且沈茉有考虑，再过几天她就要成年，这也意味着沈立宏已经尽了法律上的抚养义务。她当初来京市，就是冲着考大学来。<br />
现在高考结束，大学基本稳了，她如果想脱离沈家，也不好再用沈家的钱——<br />
吃人嘴软，拿人嘴短，成年之后的每笔花销，不在法律义务内，就有可能成为沈家钳制她的束缚。<br />
人嘛，总不能既要又要，贪多必失。<br />
听到沈茉的回答，谢绥并未说太多，只道：“那你好好考虑。”<br />
之后，一路无话。<br />
把祖孙俩送到酒店，谢绥便随车离开。<br />
坐电梯去客房的路上，莫婆婆还感慨：“这位谢少爷真不错，看他的言行举止，就知道他家教也好，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大户人家，不像沈家那种根底薄的，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，以为自己多了不起。”<br />
沈茉看着电梯不断攀升的数字，轻轻嗯了声。等进到房间，莫婆婆收拾好行李，回头见沈茉坐在沙发上发呆，也意识到什么，蹒跚着脚步给孙女倒了杯水：“幺儿。”<br />
沈茉回神，接过：“婆婆，你也休息一下吧，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……”<br />
莫婆婆撑着腿坐在床边，望着孙女心事重重的小脸，沉吟道：“有事别憋在心里，不如和我说说？”<br />
沈茉一怔，垂眸：“没事。”<br />
“还说没事。”莫婆婆摇头，叹气：“你是我一手带大的，你有没有事，我还看不出吗？”<br />
沈茉：“……”<br />
莫婆婆：“是因为那个谢绥吧？”<br />
沈茉微诧，莫婆婆一副“早就猜到”的表情，不急不慢道：“女娃娃到了这个年纪，有喜欢的人，很正常。那位谢绥少爷呢，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……”<br />
见孙女眼睫轻动，她重重一叹：“可他太优秀了，各方面都那样好。那样出色的人物，又有那样显赫的家世……幺儿，你得知道，齐大非偶，你可千万别踏上你妈妈的老路。”<br />
齐大非偶。<br />
连婆婆都这样说了。<br />
沈茉眸光黯了又黯，一颗心也不断往下跌，直到跌到深不见底的谷底，蒙上厚厚的尘埃，再无光彩。<br />
她才抬起脸，朝莫婆婆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：“婆婆，我知道的。”<br />
“我和他是朋友。”<br />
“只会是朋友。”<br />
相比于昙花一现的恋人，或许当长长久久的朋友，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。<br />
反正年少时的喜欢，大都无疾而终，又不单她一个。<br />
第39章 <br />
在成年礼来临之前, 沈茉带着莫婆婆，把京市有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，还特地起了个大早, 去广场看升旗仪式。<br />
在这期间，高考成绩也出来了。<br />
查分那天, 沈茉按着鼠标的手都有些颤抖, 最后还是让婆婆帮她按下查询键。<br />
“幺儿, 你快看，有700多！”<br />
沈茉深吸一口气，睁眼看去。<br />
总分竟然比她预估的还要高出13分！<br />
对照这次一本录取分数线和往年清大建院的录取分, 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能上了。<br />
几乎一瞬间, 激动泪水盈满眼眶, 沈茉望着莫婆婆，哽噎笑道：“考上了，婆婆，我真的考上清大了！”<br />
莫婆婆也高兴不已, 尤其看着小孙女欢喜稚嫩的脸庞, 恍惚中，好像看到莫可媛年轻时的脸庞。<br />
多年前, 女儿拿到录取通知书，也是这样激动含泪地跑到她面前：“阿妈, 我考上了，我要去京市读大学了！”<br />
那时的她, 多骄傲, 多欢喜啊。<br />
“幺儿。”莫婆婆伸手, 像是搂着珍宝一般，将小孙女搂入怀中：“好好读书, 有这好学历，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。”沈茉靠在婆婆温暖的怀中，也抬手紧紧抱住她：“嗯，我会带婆婆一起过好日子，让您早些享福。”<br />
莫婆婆欣慰地笑笑：“我现在就享福了，寨子里那么多老头老太，也就我一个人到过京市呢。这一趟，够我和他们吹下半辈子了。”<br />
大概沈思绮那边也出了分数，晚上沈立宏给沈茉打了个电话，问她的成绩。<br />
得知沈茉考了709的高分，沈立宏也惊喜不已，叫她明天带莫婆婆回沈家，一起吃个饭庆祝。<br />
沈茉通话时，开的是外放，莫婆婆就坐在旁边。
可他什么时候喜欢自己？难道是这几天的相处，产生了好感？<br />
又或者，他并不喜欢自己，刚才只是喝醉，才叫她误会。<br />
各种想法在脑中打架，沈茉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电视剧，女主喜欢男主，就揪着一朵玫瑰花，一片一片扯，边扯边问“他喜欢我”、“他不喜欢我”……直到剩下最后一瓣。<br />
以前她看这桥段，只觉好笑。可现在，她好像也陷入那种酸涩纠结中。<br />
这大概就是，喜欢的烦恼？<br />
胡思乱想，到最后也没想出一个结果，她昏沉沉睡去。<br />
第二天早上，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。<br />
几个安装工人上门，要给厨房安装洗碗机。<br />
莫婆婆吓了一跳，只当他们找错了门，还是谢绥走出来，说是他订的。<br />
一台洗碗机，作为在莫家打扰几日的感谢。<br />
无论莫婆婆怎么推辞，最后洗碗机还是装上了。<br />
沈茉在旁看着，心情有些复杂。<br />
林明宇本来还打趣谢绥几句，被林明栀不客气地呛了两句，也觉出一些不对劲。<br />
后来私下里，林明栀警告林明宇：“小茉是我朋友，为了她好，你别乱拉cp。”<br />
林明宇不解，林明栀抱臂冷笑：“小茉可不是你那些女朋友。”<br />
林明宇噎了下，很快也明白妹妹的意思，叹息：“这的确是个难题，闹得不好，恐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。”<br />
林明栀点头：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，等回了京市，各自冷静，以后该是怎样就是怎样。”<br />
相处这些年，林明宇也把沈茉当做小妹妹看了，如果可以，也想保持这段友谊。<br />
心里不禁叹气，希望绥哥也明白这点，回到京市后，理智一些。<br />
*<br />
第二天苗寨之旅也结束，沈茉带着莫婆婆一起离开乌梭寨。<br />
寨子里的乡亲知道莫婆婆要去京市玩，一个个都羡慕不已：“莫阿婆，你养了个有出息的好孙女，苦尽甘来，要享福了。”<br />
老人家都爱听这种话，莫婆婆也不例外，一张嘴笑得合不拢，还得故作低调：“哪里哪里，出去看看就回来的。”<br />
上午11点的航班，下午3点落地京市机场。<br />
莫婆婆活了大半辈子，第一次坐飞机，出这样远的远门，她小心翼翼跟在沈茉身边，就像一个紧跟着家长生怕走丢的孩子。<br />
人生就像一个轮回，小孩子变成大人，然后又从大人变成小孩。<br />
出了机场，谢家、林家和沈家各派了车来接。<br />
莫婆婆不想坐沈家的车，沈茉只好让沈家司机回去，本打算叫个车去酒店，谢绥摇下车窗，说顺路送她们。<br />
坐在去酒店的车上，沈茉格外的沉默。那晚之后，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和谢绥相处了。<br />
或许像明栀说的那样，时间会冲淡一些，上大学忙起来就好了。<br />
望着车窗发怔时，手机忽的响起。<br />
沈茉一看，又是齐琰的电话。<br />
铃声响个不停，迟疑片刻，她还是接起：“喂，齐琰哥哥。”<br />
前排副驾驶位，谢绥眼神轻晃，而后掀眸，平静视线投向后视镜。<br />
一路寡言的女孩儿拿着手机，清婉眉眼蹙着，认真倾听，嗓音始终轻柔有礼。<br />
对齐琰那小子何必这样客气。<br />
上次闹出那样的动静，他如果要脸，就该自觉远离，免得又连累她。<br />
谢绥稍敛眸中冷戾，望着窗外，告诫自己，心平气和。<br />
两分钟，沈茉挂了电话。<br />
莫婆婆问：“谁呀？”<br />
“是一个娱乐公司的朋友，之前就是他介绍我录歌，这次他们有一个选秀节目，问我要不要去。”沈茉答。<br />
谢绥默了片刻，还是出了声：“你上次不是拒绝他了？”<br />
沈茉没想到他会突然接话，愣了下，点头：“是拒绝了，但他说奖金很丰厚，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<br />
她想赚钱，齐琰深谙这点。<br />
“那你怎么想？”谢绥问。<br />
“还没想好……”<br />
奖金的确很丰厚，无论最后是否出道，第一名有一百万，第二第三分别是八十万和五十万，入围前10名各有十万。<br />
这钱对谢绥他们来说，不过一件衣服钱。<br />
但对沈茉和莫婆婆，是一笔不小的钱。<br />
而且沈茉有考虑，再过几天她就要成年，这也意味着沈立宏已经尽了法律上的抚养义务。她当初来京市，就是冲着考大学来。<br />
现在高考结束，大学基本稳了，她如果想脱离沈家，也不好再用沈家的钱——<br />
吃人嘴软，拿人嘴短，成年之后的每笔花销，不在法律义务内，就有可能成为沈家钳制她的束缚。<br />
人嘛，总不能既要又要，贪多必失。<br />
听到沈茉的回答，谢绥并未说太多，只道：“那你好好考虑。”<br />
之后，一路无话。<br />
把祖孙俩送到酒店，谢绥便随车离开。<br />
坐电梯去客房的路上，莫婆婆还感慨：“这位谢少爷真不错，看他的言行举止，就知道他家教也好，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大户人家，不像沈家那种根底薄的，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，以为自己多了不起。”<br />
沈茉看着电梯不断攀升的数字，轻轻嗯了声。等进到房间，莫婆婆收拾好行李，回头见沈茉坐在沙发上发呆，也意识到什么，蹒跚着脚步给孙女倒了杯水：“幺儿。”<br />
沈茉回神，接过：“婆婆，你也休息一下吧，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……”<br />
莫婆婆撑着腿坐在床边，望着孙女心事重重的小脸，沉吟道：“有事别憋在心里，不如和我说说？”<br />
沈茉一怔，垂眸：“没事。”<br />
“还说没事。”莫婆婆摇头，叹气：“你是我一手带大的，你有没有事，我还看不出吗？”<br />
沈茉：“……”<br />
莫婆婆：“是因为那个谢绥吧？”<br />
沈茉微诧，莫婆婆一副“早就猜到”的表情，不急不慢道：“女娃娃到了这个年纪，有喜欢的人，很正常。那位谢绥少爷呢，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……”<br />
见孙女眼睫轻动，她重重一叹：“可他太优秀了，各方面都那样好。那样出色的人物，又有那样显赫的家世……幺儿，你得知道，齐大非偶，你可千万别踏上你妈妈的老路。”<br />
齐大非偶。<br />
连婆婆都这样说了。<br />
沈茉眸光黯了又黯，一颗心也不断往下跌，直到跌到深不见底的谷底，蒙上厚厚的尘埃，再无光彩。<br />
她才抬起脸，朝莫婆婆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：“婆婆，我知道的。”<br />
“我和他是朋友。”<br />
“只会是朋友。”<br />
相比于昙花一现的恋人，或许当长长久久的朋友，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。<br />
反正年少时的喜欢，大都无疾而终，又不单她一个。<br />
第39章 <br />
在成年礼来临之前, 沈茉带着莫婆婆，把京市有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，还特地起了个大早, 去广场看升旗仪式。<br />
在这期间，高考成绩也出来了。<br />
查分那天, 沈茉按着鼠标的手都有些颤抖, 最后还是让婆婆帮她按下查询键。<br />
“幺儿, 你快看，有700多！”<br />
沈茉深吸一口气，睁眼看去。<br />
总分竟然比她预估的还要高出13分！<br />
对照这次一本录取分数线和往年清大建院的录取分, 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能上了。<br />
几乎一瞬间, 激动泪水盈满眼眶, 沈茉望着莫婆婆，哽噎笑道：“考上了，婆婆，我真的考上清大了！”<br />
莫婆婆也高兴不已, 尤其看着小孙女欢喜稚嫩的脸庞, 恍惚中，好像看到莫可媛年轻时的脸庞。<br />
多年前, 女儿拿到录取通知书，也是这样激动含泪地跑到她面前：“阿妈, 我考上了，我要去京市读大学了！”<br />
那时的她, 多骄傲, 多欢喜啊。<br />
“幺儿。”莫婆婆伸手, 像是搂着珍宝一般，将小孙女搂入怀中：“好好读书, 有这好学历，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。”沈茉靠在婆婆温暖的怀中，也抬手紧紧抱住她：“嗯，我会带婆婆一起过好日子，让您早些享福。”<br />
莫婆婆欣慰地笑笑：“我现在就享福了，寨子里那么多老头老太，也就我一个人到过京市呢。这一趟，够我和他们吹下半辈子了。”<br />
大概沈思绮那边也出了分数，晚上沈立宏给沈茉打了个电话，问她的成绩。<br />
得知沈茉考了709的高分，沈立宏也惊喜不已，叫她明天带莫婆婆回沈家，一起吃个饭庆祝。<br />
沈茉通话时，开的是外放，莫婆婆就坐在旁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