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，是某个半人高的草丛里，亦或是乡间的芦苇荡里，终结她短暂而又灰暗的人生，<br />
那么，江秀秀和李琴，她们俩是否有自己的幸运，又是否能很好的生活下去。<br />
她心里有个声音，不断的在说着：会的，一定会的，毕竟，她们有钱啊，曾经的她，除了自己这个人，还有一张沈如归亲手写的介绍信，真的是一无所有。<br />
可是，无论这个声音叫嚣的多么厉害，她心里的慌乱感丝毫没有被安抚。<br />
-<br />
十月下旬，离着新年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，秋天不知不觉的冬眠了，迎接他们的是冷冽的寒冬。<br />
一阵风刮过，感觉骨头缝里都是阴冷的。<br />
吃过晚饭，江初月哄了狗娃睡觉，她自己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，满脑子都是江秀秀和李琴。<br />
良久，江初月刚在床翻了个身，床板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，旁边床上的狗娃嘤咛一声，翻了个身，江初月马上屏住呼吸。<br />
过了好一会儿，狗娃绵长的呼吸再度便的匀长，她透过房间里狭小的窗口看出去，竟然有月光。<br />
江初月盯着窗口看了片刻，果断掀开被子，套上陈嬢嬢给她做的棉衣，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，推开门站在门口。<br />
双手拢了拢衣服，捏住领口的缝隙，以免冷风灌了进去，可即便如此，还是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终于适应了室外的温度。<br />
她看着泥砖砌的墙壁，仰头看着其实并不明亮的月光，脑子里突然一下子变的空白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也不知道可以想什么，反正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，一个动作维持了许久。<br />
“梦游呢。”<br />
一道含着笑的戏谑的声音传来。<br />
江初月猛地站直身体，可由于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，再加上外面的风着实冷，她的动作又毫无缓冲的突然，右腿的膝盖突然跟抽筋了一般，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载了过去。<br />
沈如归一个箭步过来，将人拥住了，他轻揽着江初月的肩膀，将人扶住，心里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，嘴上却继续打趣道：“这么早就开始拜年了吗？可我红包还没准备好呀，怎么办？”<br />
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江初月顿时因为沈如归这话，心里那点尴尬顷刻间消失殆尽，噗嗤一笑，挑眉：“可我已经拜年了呀，难不成你要昧了我的红包？”<br />
沈如归垂头看江初月，瓷白的脸颊因为吹了冷风，已经泛了红，可看上去，好像......<br />
人面桃花相映红。<br />
对，就是这样，颜色更添了几分。<br />
在夜色里，沈如归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扶住江初月的肩膀，退后半步，悄然滚动的喉结掩藏在他这个动作里，再看向江初月时，脸上已然换上了打趣的轻笑。<br />
“唔......同辈之间也要给红包的吗？”沈如归说。<br />
江初月笑，“你刚刚的意思不就是说，只要我给你拜年了，就有红包了吗？怎么，男子汉，说话也是可以不作数的？”<br />
沈如归被江初月这么一抢白，顿时失笑，“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伶牙俐齿了？我都说不过你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皱了皱鼻子，“你这为了逃避红包，都人生攻击了。”<br />
“......”沈如归无奈，“看来这红包是给也得给，不给也得给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轻哼，“不真心的红包，拿着也不是祝福呀，我才不要呢。”<br />
沈如归笑出声，“是我的错，说错话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侧眼睨他，“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，算了，我就当没听见好了。”沈如归转过头看着江初月，月色下，微微带着点挑衅任性的眼神，看起来和平日里惯常对人的样子有点不一样。<br />
哪里不一样？<br />
沈如归仔细想了想，江初月平日里看人总是温温和和的，不轻易生气，不熟悉的人连话都说的少，好像没脾气似的。<br />
而此刻的她，扬着下巴，眼底里隐藏不住的狡黠，“逼”的对方“落荒而逃”的任性，这都是平日里见不到的模样。<br />
“心情不好？”沈如归突然问。<br />
江初月嘴角的笑顿时凝住，此刻的表情，说实话，有些怪异，不算好看。<br />
“聊聊？”沈如归继续说。<br />
江初月视线在沈如归脸上停留了一会儿，才收回视线，转过头，看着前方漆黑的夜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，可是身前的样子她却一丝不漏的描绘出来。<br />
毕竟，每天开门，第一眼便能看见。<br />
不需要刻意的去记，它就已经在你心底落地生根了。<br />
“听说，江秀秀和李琴跑了，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介绍信，也不知道现在她们会在哪里？如果刘芳去公安局报警了，她们会不会一下子被抓回来。如果她们被抓回来了，江秀秀是不是还要继续嫁给邻村的老鳏夫，李琴会不会被江建武打？”<br />
江初月一口气说了许多，可其实，这么长一段话里，没有一个问题是此刻令她真正不安的。<br />
“你是在害怕，江老三和刘芳把你嫁给邻村的老鳏夫，是吗？”沈如归轻声开口。<br />
他这句话说的声音真的很轻，像是被一阵风吹进江初月的耳朵里的，可是，却又像惊雷一般，在江初月心里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。<br />
深不见底，漆黑一片，甚至不敢伸手探一探，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。<br />
是食人的猛兽，还是地狱里的恶魔......让人害怕的全身发抖。<br />
“不会的，对不对？”江初月眼底的平静已然被仓皇侵袭，“我现在有爸爸妈妈了，他们很疼爱我的，他们不会允许江老三和刘芳这么做的。”<br />
“沈知青，我......”<br />
沈如归长臂一捞，将江初月困在胸前。<br />
不过片刻，他便感觉到胸前似乎隐隐有了湿意。<br />
沈如归轻柔的顺着江初月的后背，仰头看了眼月色，声音充满了诱人的味道，“初月，除了你自己，谁都不能把你嫁人的。”<br />
一句话说完，默了片刻，沈如归再度开口。<br />
“江初月，我在等你长大，所以，长大后的你只能嫁给我。”<br />
第52章<br />
“阿嚏......”<br />
江初月坐在床上, 揉了揉鼻子，喷嚏一个接一个的，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。<br />
小巧的鼻尖已经揉红了，连续不断的打喷嚏让她一双眼睛跟刚哭过似的, 泛着红润, 一双圆圆的眼睛看上去, 可怜极了。<br />
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, 叹了口气, 秋天夜晚的风, 还是不要随便吹，因为有感冒会在身后等着你。<br />
“阿嚏......”<br />
江初月吸了吸鼻子, 掀开被子起床了。一早上, 脑袋倒没有昏昏沉沉，挺清明的, 就是喷嚏一个接一个的，有些恼人。<br />
尤其, 她这会儿还得给知青们做饭，一个接一个的喷嚏，总好像不那么卫生。<br />
早上给知青们做完早饭准备离开时, 江初月摸了摸脑袋, 不烫，温度正常, 可......想了想，她还是决定跟知青们请两天假。<br />
知青们甫一听到她要请假两天, 不能过来做饭了, 一个个脸上的失望根本遮掩不住。<br />
“初月，这两天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？”江燕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初月。<br />
江初月听江燕这严重表达带有歧义的话, 失笑，“江姐姐，我只是请假两天而已。”<br />
江燕很夸张说：“两天啊，意味着我可能会饿两天肚子呐，多可怜啊，你难道就不心疼我吗？”<br />
江初月愣了一瞬，失笑的摊手，“江姐姐，教你一个万能的美食，保证即便是没有我的两天，你也会觉得人生还是美好的。”<br />
瞬间，眼睛一亮的不止江燕一个，院里的知青们都期待的看了过来。<br />
感受到大家的视线，江初月心下笑的不行，面上倒是还好，“灶里生火以后，直接把红薯扔进去烧，等到饭做好了，再把红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，就好啦。”<br />
和刚刚期待的眼神相同的是，这会儿大家的眼神都变成了质疑。<br />
“初月，你是认真的？”江燕的表情很一言难尽。<br />
江初月看着她，极认真的点头，“你们相信我，这么烧出来的红薯特别香，应该比你们埋在灰堆里焖熟的好吃。”<br />
话说完，回应她的是一院子的安静。<br />
江初月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，视线在划过倚着门框的沈如归脸上时，顿了一瞬，随意，若无其事的移开了。<br />
“真的，你们中午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江初月说，“如果觉得不好吃，可以来找我。”<br />
-<br />
上午，江初月觉得还好，结果，她和狗娃刚吃过午饭，便觉得头开始变沉，有点晕乎乎的。<br />
吃过饭，收拾好厨房，准备睡一会儿，看着狗娃一双眼睛不停的往外瞟，她想了想，大概是觉得狗娃中午是不想待在家里了。<br />
问过他的意见之后，果然，狗娃认真的看着，不仅点了点头，竟还主动开口说话了。<br />
“姐，找哥哥，诗。”<br />
江初月愣了一瞬，才明白过来狗娃说的应该是要去找沈如归。<br />
她看着狗娃抿了抿唇，不由得想到昨晚自己在沈如归面前的“失态”。<br />
说实话，早上在知青点的时候，她对上沈如归视线的那一刹那，她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，最好是再也不要再见到沈如归了。<br />
太丢人了，真的太丢人了。<br />
因为一件还没发生，或许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儿，竟然就吓的睡不着不说，还被沈如归给看了个现行。<br />
看个现行也暂且不计，重点是，她竟然在沈如归的怀里哭的眼都要肿了。<br />
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吗？？？<br />
还有吗？？？<br />
不可能有了，真的。在狗娃期待的注视下，江初月在心里叹了口气，牵着狗娃打开了家门，踏出家门的那一刻，她转头看了眼知青点的大门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就跟即将要奔赴战场似的，昂着头，挺着胸，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。<br />
结果，她这口气刚提起来，沈如归和李伟明两人从院里走了出来。<br />
“江小花，你这是要做什么去？”李伟明问。<br />
江初月看他一眼，不说话。视线下意识的往沈如归脸上瞟，控制不住的看过去。<br />
感受江初月的视线，沈如归眉心蹙了蹙，走了过来。<br />
一看见沈如归往这边走，江初月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回家关上大门。<br />
可她感受到掌心里狗娃小手的温度，蠢蠢欲动往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了，腿抻的笔直，她觉得有点累。
那么，江秀秀和李琴，她们俩是否有自己的幸运，又是否能很好的生活下去。<br />
她心里有个声音，不断的在说着：会的，一定会的，毕竟，她们有钱啊，曾经的她，除了自己这个人，还有一张沈如归亲手写的介绍信，真的是一无所有。<br />
可是，无论这个声音叫嚣的多么厉害，她心里的慌乱感丝毫没有被安抚。<br />
-<br />
十月下旬，离着新年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，秋天不知不觉的冬眠了，迎接他们的是冷冽的寒冬。<br />
一阵风刮过，感觉骨头缝里都是阴冷的。<br />
吃过晚饭，江初月哄了狗娃睡觉，她自己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，满脑子都是江秀秀和李琴。<br />
良久，江初月刚在床翻了个身，床板发出“吱呀”的声音，旁边床上的狗娃嘤咛一声，翻了个身，江初月马上屏住呼吸。<br />
过了好一会儿，狗娃绵长的呼吸再度便的匀长，她透过房间里狭小的窗口看出去，竟然有月光。<br />
江初月盯着窗口看了片刻，果断掀开被子，套上陈嬢嬢给她做的棉衣，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，推开门站在门口。<br />
双手拢了拢衣服，捏住领口的缝隙，以免冷风灌了进去，可即便如此，还是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哆嗦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才终于适应了室外的温度。<br />
她看着泥砖砌的墙壁，仰头看着其实并不明亮的月光，脑子里突然一下子变的空白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也不知道可以想什么，反正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，一个动作维持了许久。<br />
“梦游呢。”<br />
一道含着笑的戏谑的声音传来。<br />
江初月猛地站直身体，可由于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，再加上外面的风着实冷，她的动作又毫无缓冲的突然，右腿的膝盖突然跟抽筋了一般，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载了过去。<br />
沈如归一个箭步过来，将人拥住了，他轻揽着江初月的肩膀，将人扶住，心里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，嘴上却继续打趣道：“这么早就开始拜年了吗？可我红包还没准备好呀，怎么办？”<br />
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江初月顿时因为沈如归这话，心里那点尴尬顷刻间消失殆尽，噗嗤一笑，挑眉：“可我已经拜年了呀，难不成你要昧了我的红包？”<br />
沈如归垂头看江初月，瓷白的脸颊因为吹了冷风，已经泛了红，可看上去，好像......<br />
人面桃花相映红。<br />
对，就是这样，颜色更添了几分。<br />
在夜色里，沈如归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扶住江初月的肩膀，退后半步，悄然滚动的喉结掩藏在他这个动作里，再看向江初月时，脸上已然换上了打趣的轻笑。<br />
“唔......同辈之间也要给红包的吗？”沈如归说。<br />
江初月笑，“你刚刚的意思不就是说，只要我给你拜年了，就有红包了吗？怎么，男子汉，说话也是可以不作数的？”<br />
沈如归被江初月这么一抢白，顿时失笑，“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伶牙俐齿了？我都说不过你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皱了皱鼻子，“你这为了逃避红包，都人生攻击了。”<br />
“......”沈如归无奈，“看来这红包是给也得给，不给也得给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轻哼，“不真心的红包，拿着也不是祝福呀，我才不要呢。”<br />
沈如归笑出声，“是我的错，说错话了。”<br />
江初月侧眼睨他，“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，算了，我就当没听见好了。”沈如归转过头看着江初月，月色下，微微带着点挑衅任性的眼神，看起来和平日里惯常对人的样子有点不一样。<br />
哪里不一样？<br />
沈如归仔细想了想，江初月平日里看人总是温温和和的，不轻易生气，不熟悉的人连话都说的少，好像没脾气似的。<br />
而此刻的她，扬着下巴，眼底里隐藏不住的狡黠，“逼”的对方“落荒而逃”的任性，这都是平日里见不到的模样。<br />
“心情不好？”沈如归突然问。<br />
江初月嘴角的笑顿时凝住，此刻的表情，说实话，有些怪异，不算好看。<br />
“聊聊？”沈如归继续说。<br />
江初月视线在沈如归脸上停留了一会儿，才收回视线，转过头，看着前方漆黑的夜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，可是身前的样子她却一丝不漏的描绘出来。<br />
毕竟，每天开门，第一眼便能看见。<br />
不需要刻意的去记，它就已经在你心底落地生根了。<br />
“听说，江秀秀和李琴跑了，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介绍信，也不知道现在她们会在哪里？如果刘芳去公安局报警了，她们会不会一下子被抓回来。如果她们被抓回来了，江秀秀是不是还要继续嫁给邻村的老鳏夫，李琴会不会被江建武打？”<br />
江初月一口气说了许多，可其实，这么长一段话里，没有一个问题是此刻令她真正不安的。<br />
“你是在害怕，江老三和刘芳把你嫁给邻村的老鳏夫，是吗？”沈如归轻声开口。<br />
他这句话说的声音真的很轻，像是被一阵风吹进江初月的耳朵里的，可是，却又像惊雷一般，在江初月心里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洞。<br />
深不见底，漆黑一片，甚至不敢伸手探一探，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。<br />
是食人的猛兽，还是地狱里的恶魔......让人害怕的全身发抖。<br />
“不会的，对不对？”江初月眼底的平静已然被仓皇侵袭，“我现在有爸爸妈妈了，他们很疼爱我的，他们不会允许江老三和刘芳这么做的。”<br />
“沈知青，我......”<br />
沈如归长臂一捞，将江初月困在胸前。<br />
不过片刻，他便感觉到胸前似乎隐隐有了湿意。<br />
沈如归轻柔的顺着江初月的后背，仰头看了眼月色，声音充满了诱人的味道，“初月，除了你自己，谁都不能把你嫁人的。”<br />
一句话说完，默了片刻，沈如归再度开口。<br />
“江初月，我在等你长大，所以，长大后的你只能嫁给我。”<br />
第52章<br />
“阿嚏......”<br />
江初月坐在床上, 揉了揉鼻子，喷嚏一个接一个的，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。<br />
小巧的鼻尖已经揉红了，连续不断的打喷嚏让她一双眼睛跟刚哭过似的, 泛着红润, 一双圆圆的眼睛看上去, 可怜极了。<br />
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, 叹了口气, 秋天夜晚的风, 还是不要随便吹，因为有感冒会在身后等着你。<br />
“阿嚏......”<br />
江初月吸了吸鼻子, 掀开被子起床了。一早上, 脑袋倒没有昏昏沉沉，挺清明的, 就是喷嚏一个接一个的，有些恼人。<br />
尤其, 她这会儿还得给知青们做饭，一个接一个的喷嚏，总好像不那么卫生。<br />
早上给知青们做完早饭准备离开时, 江初月摸了摸脑袋, 不烫，温度正常, 可......想了想，她还是决定跟知青们请两天假。<br />
知青们甫一听到她要请假两天, 不能过来做饭了, 一个个脸上的失望根本遮掩不住。<br />
“初月，这两天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？”江燕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初月。<br />
江初月听江燕这严重表达带有歧义的话, 失笑，“江姐姐，我只是请假两天而已。”<br />
江燕很夸张说：“两天啊，意味着我可能会饿两天肚子呐，多可怜啊，你难道就不心疼我吗？”<br />
江初月愣了一瞬，失笑的摊手，“江姐姐，教你一个万能的美食，保证即便是没有我的两天，你也会觉得人生还是美好的。”<br />
瞬间，眼睛一亮的不止江燕一个，院里的知青们都期待的看了过来。<br />
感受到大家的视线，江初月心下笑的不行，面上倒是还好，“灶里生火以后，直接把红薯扔进去烧，等到饭做好了，再把红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，就好啦。”<br />
和刚刚期待的眼神相同的是，这会儿大家的眼神都变成了质疑。<br />
“初月，你是认真的？”江燕的表情很一言难尽。<br />
江初月看着她，极认真的点头，“你们相信我，这么烧出来的红薯特别香，应该比你们埋在灰堆里焖熟的好吃。”<br />
话说完，回应她的是一院子的安静。<br />
江初月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，视线在划过倚着门框的沈如归脸上时，顿了一瞬，随意，若无其事的移开了。<br />
“真的，你们中午试试不就知道了。”江初月说，“如果觉得不好吃，可以来找我。”<br />
-<br />
上午，江初月觉得还好，结果，她和狗娃刚吃过午饭，便觉得头开始变沉，有点晕乎乎的。<br />
吃过饭，收拾好厨房，准备睡一会儿，看着狗娃一双眼睛不停的往外瞟，她想了想，大概是觉得狗娃中午是不想待在家里了。<br />
问过他的意见之后，果然，狗娃认真的看着，不仅点了点头，竟还主动开口说话了。<br />
“姐，找哥哥，诗。”<br />
江初月愣了一瞬，才明白过来狗娃说的应该是要去找沈如归。<br />
她看着狗娃抿了抿唇，不由得想到昨晚自己在沈如归面前的“失态”。<br />
说实话，早上在知青点的时候，她对上沈如归视线的那一刹那，她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，最好是再也不要再见到沈如归了。<br />
太丢人了，真的太丢人了。<br />
因为一件还没发生，或许根本不会发生的事儿，竟然就吓的睡不着不说，还被沈如归给看了个现行。<br />
看个现行也暂且不计，重点是，她竟然在沈如归的怀里哭的眼都要肿了。<br />
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吗？？？<br />
还有吗？？？<br />
不可能有了，真的。在狗娃期待的注视下，江初月在心里叹了口气，牵着狗娃打开了家门，踏出家门的那一刻，她转头看了眼知青点的大门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就跟即将要奔赴战场似的，昂着头，挺着胸，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。<br />
结果，她这口气刚提起来，沈如归和李伟明两人从院里走了出来。<br />
“江小花，你这是要做什么去？”李伟明问。<br />
江初月看他一眼，不说话。视线下意识的往沈如归脸上瞟，控制不住的看过去。<br />
感受江初月的视线，沈如归眉心蹙了蹙，走了过来。<br />
一看见沈如归往这边走，江初月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回家关上大门。<br />
可她感受到掌心里狗娃小手的温度，蠢蠢欲动往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了，腿抻的笔直，她觉得有点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