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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边的靳翰军却也从塞岭州退了回来,要进新云州!<br />
新云州被两股大军夹在了中间。<br />
出不去了,这回城破了也来不及逃了。<br />
方念真还没来得及自责和悲伤,方宅的大门就又被叩响了。<br />
这回来的是知州夫人严氏身边的人,“夫人让我问问方掌柜,是否有余力给士兵们做饭。”<br />
“他们不是有自己的火头军吗?”<br />
“火头军也已经派了一半上战场了,剩下的这些实在是有心无力,这么冷的天,守城的兵士都吃不上一顿热乎的,我们府里的厨娘都已经填进去了,还是不够用。”<br />
方念真点了点头,“若能帮得上忙,那自然是好的,我们下午就派人去。”<br />
“不比,就在你们宅子里做就好,外头磕磕碰碰的,不安全。”<br />
方念真却不解地问了一句:“那粮食和柴?”<br />
来人尴尬一笑:“粮食和菜是有的,柴嘛……就得靠咱们自己了。”<br />
方念真懂了,柴不够用了。<br />
“无妨,供应上守城的军队最要紧。”<br />
这点道理方念真还是懂的。<br />
留那么多柴不舍得用能干嘛,等敌军攻进来的时候一把火把自己火化了吗?<br />
之前石大嫂她们受雇于府衙时,偏院的那一套装备都运到了方家,在方家做好饭菜后,便装在密闭的木桶里,盖上被子运出去。<br />
方念真也没吝啬家里的东西,她家有好几间屋子的干辣椒,她便做了一些带辣味的菜,如此也能驱寒。<br />
两日下来,守城的士兵就知道了“方家的手艺”。<br />
他们常年驻扎在城外训练,对于“方记”其实是不大了解的。<br />
但是这几日时常吃到一些没吃到过的菜色,比如什么“麻辣香锅”、酸辣粉、就连最普通的土豆和大白菜也能做出花来。<br />
军民一心,如此士兵们也更有干劲了,可惜城北的大肃军队阻击靳翰失败了,已经退回城了。<br />
城南的靳翰军队也已经到了,开始在城楼下叫阵。<br />
新云州此时仿佛海面上的一片孤岛。<br />
前有虎,后有狼。攻破城,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。<br />
胡老二果然还是没法更改自己在众人眼中的“刻板”印象,他最先唱衰。<br />
胡老二坐在院子里拍大腿:“完咯完咯,这下完了,小命要交代在这儿了,可怜我孩儿还没出世啊。”<br />
方念真沉了沉脸色,还没等她过去,知晓和曾月怡就结伴去了。<br />
曾月怡提着一把大刀,脸上似有一层冰霜:“你闭不闭嘴?闭不上的话,我帮你永远闭嘴。”<br />
作者有话说:<br 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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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,我会继续努力的!<br />
第158章 全民守城<br />
曾月怡拿着武器恐吓, 知晓开启言语嘲讽。<br />
最终,胡老二的媳妇开了门,缓缓地迈着步子把他拖回屋里去了, 嘴里还一个劲儿地道着歉。<br />
“真是可怜了, 前些日都差点保不住孩子,现在还要为这个不成器的夫君操心。”<br />
那个胡老二是一听说新云州情况不好, 就干不动活儿了,说是就算死也不能是累着死的。<br />
没办法, 胡家阿婆要强,不想胡家遭人非议,只能去顶替他,给牲畜拌草料。<br />
却不想,就这么一上午,胡家老二就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。<br />
虽然胡家老二心理崩溃的行为很快被吓回去了, 但是宅子里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人, 只是没有表现出来。<br />
方念真感觉自己现在也是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层煎熬, 尤其是在城破也逃不出去的这个前提下。<br />
她白日里组织着大家继续进行各种演练,还要给军营做饭。<br />
晚上却成宿成宿地睡不着,反复在心里盘算着她的能力范畴内, 能为这座城做点什么。<br />
总不能傻等着敌人杀进来。<br />
她选择去了知州府,四个侍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。<br />
知州府的大门紧闭,听说是之前有人去府衙找郭知州开城门无果,最后还闹到府上来了。<br />
门房仔细看了确实是方念真之后,把她迎了进去,然后又赶紧把门关严实了。<br />
方念真惊讶的看到, 一向柔美装扮的严氏, 现在身穿骑装, 头发也已经高高束起,端得是一副要上阵的样子?<br />
她与严氏规规矩矩地见了礼。<br />
严氏虽然穿得精神,但是却一脸疲乏的样子,黑眼圈比方念真还要重。<br />
她扶着额头,闭着眼睛,声音也是嘶哑的:“方掌柜,有何事?说吧。”<br />
方念真敏感地感受到严氏对她称呼的变化。<br />
从前不是亲热地叫她“妹妹”,就是直呼名字“念真”。<br />
现在叫“方掌柜”,恐怕是以为她是来知州府求帮助的。<br />
方念真就也没铺垫,直奔主题。<br />
“不知守城,可用的上油?”<br />
严氏困惑:“油?你有多少?”<br />
方念真抿了下嘴角,“不多,五大缸。”<br />
…… ……<br />
严氏见了运过来的五大缸油之后,才知道这姑娘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。“不是,这怎么都黑了?”<br />
方念真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都是被我拿来炸东西剩下的油。”<br />
当时她们出城前,就已经把几家店里明面上的油都搬回了宅子,好在还没有被人偷走。<br />
除了猪油,还有菜油,还有方念真之前炒火锅底料炼制的还没用完的牛油。<br />
先把菜油给用了,这玩意金贵,平时她做菜都不舍得多用,但是现在它在油坛子里晃晃荡荡的,反而碍事。<br />
还要时不时担心什么时候它就洒了,不过这东西也耐用。<br />
一锅接一锅地炸面条,炸出来的面条方念真就暂时当做方便面,用油纸包了存放起来。<br />
直到一锅油都用黑了,这才不舍地舀了出来,方念真当时就存了下来,准备拿来守宅子了。<br />
烧得滚烫的,往外一泼,也是应敌的利器呢。<br />
严氏的眼神又温和了起来,她握住方念真的手,“妹妹,之前是我无礼了,我以为……你是来问我借吃食的。”<br />
方念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,她是堂堂的知州夫人,本来之前大家集体逃难的那一拨,她就可以被郭知州早早地送出去,回了京城。<br />
但是她只送出去了两个孩子,还是选择守着自己的夫君,如今更是拿上了武器,时刻准备迎敌,颇有一番女将军的风采。<br />
有了方念真带头,严氏也打通了任督二脉。<br />
先前是她太狭隘,觉得百姓们都是顾着自己的命为最要紧的,没想着从民间汲取些力量。<br />
严氏不再窝在宅子里,而是走了出去,亲自去各家大户敲门,与人商议,最终又要出了几十桶废油。<br />
这油用来点火还是能用的。<br />
方家宅子里,最近又在用粗粮面铆劲地蒸着窝窝头,之后放到外面风干。<br />
如此制成的窝窝头,干燥的邦邦硬,能存放一个月,只是不能直接吃了,吃的时候得过一遍水,然后重新蒸,或者是直接加热水煮了。<br />
她去瑞王府里找了棋云,瑞王府里已经几乎要空了,许多人都被送了出去。<br />
只是没想到,棋云还坚守在这里,她说,自己在这里要等王爷的信,也要尝试与安北州那边的人联络。<br />
方念真点了点头,陆恒现在没有消息,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了。<br />
若他有不测,靳翰军队肯定早就传遍了,以鼓舞他们自己的士气,扰乱大肃这头的军心。<br />
她让自己手下的人给瑞王府送来了一些干粮。<br />
“我知道府里可能不缺这些,但是你们不一定来得及做,若是到时候有机会逃跑,这些也好携带些。”<br />
棋云感激地看向她,她是存了必死的心留在这里的。<br />
却不想,还有人惦念着这府里的人。<br />
“多谢姑娘。”<br />
“咚!咚!咚!”<br />
大家齐齐看向发出击鼓声的南边。<br />
南边从塞岭州退回来的靳翰军队,似乎已经开始攻城了,看样子是想直接把新云州拿下,作为一个据点。据严氏说,那边的军队还不必过于担忧,他们来得匆忙,似乎攻打塞岭州的军队很是神勇。<br />
南边的靳翰军丢盔弃甲的,连爬城墙的云梯都没有。<br />
倒是要小心北侧的,那是正经从靳翰一点点攻过来的,不仅装备齐全,还士气正盛。<br />
这一日,新云州城内也并不好受,方念真也第一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。<br />
燃火的法子不是只有他们能想得出来的,靳翰那边也有多年的作战经验。<br />
抹了火油的箭矢偶尔会从城墙外射进来,临近城墙的人家都遭了殃。<br />
将士们忙着在城墙上作战,百姓们就自发结成“潜火队”四处救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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