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节
还有他这么久都没见到过的悔意。<br/> 楚序终于满意了。<br/> 身体向后倒去时，林谦仍能看见楚序眼中的笑意，还有不能消除的恨意。<br/> 他看到楚序张嘴说了句什么，奈何耳边全是风声，他听不真切。<br/> 再反应过来，是落地前一刻。<br/> 那个男人近乎狠毒地说：“死后，也不准你再靠近她。”<br/> “她不会原谅你的。”<br/> 是啊，她不会原谅的。<br/> 林谦闭上眼，心中这一刻除了后悔和痛苦，竟还有一丝解脱。<br/> 第152章 他便敢如此明目张胆！<br/> 可是楚序到底没有动林谦的家人。<br/> 说到这，他抬眼看向高闻雁，不咸不淡道：“我还以为，你这一世定不会饶过他。”<br/> 高闻雁浅浅笑道：“我本也这么以为。”<br/> 可后来她渐渐分不清，上一世林谦后期所为，究竟该不该累及现在的他。<br/> 所以她豪赌了一次，放林谦离开了京城。<br/> 他们都清楚，林谦只是其中一枚棋子，真正会危害高家的，是他身后之人。<br/> 高闻雁问：“我大哥上一世是怎么死的？”<br/> “薛赫。”<br/> 果然是他！<br/> 高闻雁不禁咬牙切齿：“只可惜当初可能让他流放！”<br/> 就该将这畜生千刀万剐！<br/> 上一世楚序已查到了证据，是薛赫关了城门，才害死了高闻溪和林倚山。<br/> 奈何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呈报，他便已经重生。<br/> 高闻雁大怒，骂道：“他便敢如此明目张胆！”<br/> 好在现在他已不在朝廷，否则不知还要生出什么乱子！<br/> 想到这，她又不禁皱了眉。<br/> 高将军此次“软禁”被证实，便是因为燕人来犯，他提出返回边疆，却依旧未得圣上首肯。<br/> 上一世派了薛赫那个草包去，最后还不是要派高闻溪去支援？<br/> 可怜高闻溪在那边浴血奋战，为大宁舍生入死，却不知他的家人在京城里被落了狱。<br/> 眼看就要大捷，却传来了高闻溪的死讯。<br/> 他和林倚山死在了大捷前夕，令人唏嘘。<br/> 得知消息后，高闻雁在狱中痛不欲生，却连看一眼大哥尸首的机会都没有。<br/> 属于高家的战功没了，只有牢狱之灾与死刑。<br/> 这叫高闻雁怎能不恨！<br/> 以高闻溪的个性，若他留在京城没有出征，搞不好高家还能存在一丝转机。<br/> 或许高闻溪披上盔甲的那一刻，还想过获得战功，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来为高家博得转机。<br/> “不行。”<br/> 她焦虑道：“薛家不倒，薛赫便有可能卷土重来。”<br/> 这次燕人来犯，圣上又派了些不知名的人前往，最终必然是高闻溪来收拾这个烂摊子。<br/> 高闻雁不能让悲剧再次上演。<br/> 如果她是薛家，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！<br/> 只要害死了高闻溪，薛赫便有可能返京，戴罪立功！<br/> 他虽是个庸才，可到底顶着一个将军的名号。<br/> 楚序安抚似的扯过她的手，道：“很快就会倒的。”<br/> 他如此笃定，叫高闻雁困惑大于喜悦。<br/> “李悦儿和希那尔那事可还记得？”<br/> 莫非，和薛家有关？<br/> 高闻雁喜出望外，忍不住一把回握住楚序的手，激动道：“果真与他们有关？”<br/> “嗯。”<br/> 楚序本还在思考怎么扳倒薛家，多亏了高闻雁查到了此事。<br/> 他不过是顺藤摸瓜地查下去，没想到那药物的幕后获利者竟然正是薛家，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。<br/> 本来应该早些告诉高闻雁的，可一来二去竟忘记了。<br/> 高闻雁开心之余，又忍不住感动。<br/> 这一世，楚序原来也一直在和她做着一样的努力。<br/> 她想让高家安全。<br/> 而楚序，只想让她能够活下去。<br/> 所以救高家，救她。<br/> 第153章 女郎性子烈，难为相爷了<br/> 方伍虽降，可底下有两个小寨不服，想要闹事，被高闻雁强行压制住。<br/> 虽不是带亲的寨子，可到底还算得上是自己人，所以方伍颇有怨言。<br/> 为此，高闻雁只一个冷眼扫去。<br/> “若不想是这么个结果，你一开始便该制止。”<br/> 既然制止不住，又何必怪她手段激烈？<br/> 方伍还是第一次被个小辈，还是名女子如此教训，一时涨红了脸就要动怒，被方旗劝住。<br/> “女郎说得哪里有错？”<br/> 于是方伍只能作罢。<br/> 那能如何，谁让他们方家就是被高家吃得死死的，一个崇拜高将军，一个崇拜高闻雁。<br/> 每当有情绪时，方伍就想想高闻雁的武艺，一下便也心服口服了。<br/> 事情总算完结，高闻雁回到府邸时有些疲惫。<br/> 他们落脚的宅子离城边近，好随时察觉外面的风吹草动。<br/> 高闻雁早就吩咐下来，他们是来剿匪不是来享乐的，只要个干净的落脚之处便行。<br/> 这些的官员或许是知道两人不和，给他们安排得房间不好太近，可又怕远了商量不方便，于是就掐着距离给他们安排了这两处房间。<br/> 外间轮值的人只知道这两人几乎每日房门紧闭，若遇见需要商讨的事便会挪步另一个房间，此外便毫无交集。<br/>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，高闻雁闲来无事便会翻了楚序的窗。<br/> 而以机密为由，楚序也会遣退众人，敲响高闻雁的门。<br/> 久而久之，大家也都习惯了，自觉得远离这方院子，去别处轮值。<br/> 反正知言会守着楚序，而他们女郎武艺高强，哪用别人保护？<br/> 倒是圣上派来的郎中会偶尔来替楚序把脉，借机观察。<br/> 可哪能让他看出来呢？<br/> 路上已是他全部的机会了，待落脚，所有便是机密，他一个郎中除了把脉时出现一下，平时连这府邸都未能踏入。<br/> 这日，高闻雁回来时，他正在给楚序把脉。<br/> 看高闻雁神色疲倦，郎中道：“女郎劳累，不若让老夫为你抓几副方子。”<br/> “不必。”<br/> 说完，高闻雁头也不回地进了房，留郎中一人尴尬在地。<br/> 他摇摇头，道：“女郎性子烈，难为相爷了。”<br/> 楚序的视线从手中的史书挪开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，郎中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<br/> 这相爷虽不喜高家女郎，却不见得喜欢有人用此等手段套近乎。<br/> 郎中暗自懊恼，只得加快把脉，匆匆收拾医箱离去。<br/> 他一走，楚序才放下那卷书，兀自思考着什么。<br/> 上午，高闻雁前脚一出，京城给她寄的信就送来了，一前一后，刚好两封。<br/> 楚序在想，那扇门会在哪一刻被打开，而高闻雁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。<br/> 过了许久，那扇木门才猛地被打开，却见高闻雁顶着一张喜忧掺半的脸。<br/> 她确定院内无人才在楚序面前落座。<br/> “薛家果真要没落了。”<br/> 是楚序的风格，轻易不动，可一旦出击，便要一击即中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