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冕伸手想去拉他，奈何两手都拎着东西。<br />
陆昭趴在程冕拿着的一堆年货上，勉强稳住了身子。<br />
他抬头：“就说不让你带那么多！”<br />
最终两人无奈又从楼梯上退下来。<br />
陆昭把带来的东西放进仓库。<br />
仓库里没装修，还只是灰色的水泥墙。<br />
陆昭本不想让程冕进来。<br />
谁料这人自己钻了进来，进了门在仓库里看了看。<br />
陆昭把程冕带来的年货放好，看到几个摞得高的箱子，随手搬了下来。<br />
回头看了一眼，刚好看到程冕轻嗅了嗅。<br />
不像是厌恶，倒像是在寻找什么味道。<br />
“闻什么呢你？”陆昭问。<br />
程冕看看他，嘴角带了点弧度：“没什么。”<br />
仅仅耽搁了一会儿。<br />
再出去时，天井里已经挤满了闻风而来的邻居，要和陆昭合影。<br />
陆昭吓了一跳。<br />
他伸手把程冕往楼梯上推，自己在下面营业。<br />
胡广的妈妈也来了，伸手去拍陆昭的肩膀：“胡广刚刚还说你呢，没想到你小子这就回来了，等会儿去我家里坐坐啊！”<br />
等送走了过于热情的邻居，陆昭再上楼时，背上都出了一层汗。<br />
田珍关了店，在厨房里忙活。<br />
陆昭进了客厅，发现程冕和陆昌相对坐着，大眼瞪小眼。<br />
两个人都不善言辞，客厅里一阵尴尬的沉默。<br />
见陆昭进来，陆昌松了好大一口气，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我去厨房帮忙。”<br />
陆昭看向程冕。<br />
客厅的沙发换了个新垫子，上面铺着手织的巾布，还摞着几个绣着福字的抱枕。<br />
程冕坐在红通通的抱枕中间，身上的大衣还没脱，就这样抬头朝他看过来，目光里带着点格格不入的无辜。<br />
有那么一瞬间，陆昭觉得这人有点可爱。<br />
第31章 照片<br />
有陆昌看着火，田珍从下面的厨房过来了。<br />
陆昭和田珍母子俩在客厅坐着。程家那边打来拜年的电话，程冕到外面走廊上去接。<br />
一安静下来，刚开始的兴奋劲儿褪去。<br />
陆昭和田珍相对坐着，又有些淡淡的生疏。<br />
毕竟……那么多年没见了。<br />
也不是亲生母子。<br />
陆昭想说些什么，田珍率先开了口：“对了，这里还有你小时候的东西。”<br />
她起身走到柜子旁，打开柜门，从里面拿出小箱子。<br />
陆昭接过来，打开看了一眼。<br />
里面是他曾经留下的东西。<br />
大多是书，还有些别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，都是从前同学送的礼物。<br />
被保存得很好。<br />
陆昭手伸过去，又犹豫几秒，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硬皮本。<br />
这是他的同学录。<br />
小时候每一次换班，都把里面的纸业分出去，满班级乱传。<br />
等相熟的同学写好了，再收回来。<br />
一年年攒下来，收了厚厚一本，用皮筋捆着。<br />
陆昭抱着本子，坐回沙发上，把皮筋摘掉。<br />
封皮涨开，一连掉出好几张照片，大多是毕业照。<br />
陆昭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照片了。<br />
他手机相册里也基本没存这些。<br />
最严重的时候，甚至连镜子都不去照。<br />
但这会儿，却没忍住，拿起几张翻看了一下。<br />
他依旧忍不出人，大脑没办法根据照片上人的模样，翻找出相关的记忆。<br />
但是看到照片上的场景，还是一瞬间激起回忆。<br />
正翻看着，几张毕业照中间，漏出了一张照片。<br />
相纸很小，不到五寸，飘荡着落在了地板上。<br />
陆昭弯腰捡起来。<br />
照片上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年。<br />
坐在高高的梯子上，修长的手里拿着颜料盘和几根彩色粉笔，对面是出了一半的黑板报。<br />
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傍晚。艳红的夕阳从教室后门照进来，洒在少年身上，暖得几乎能将人融化。<br />
但阳光下的人，却连发丝都透着冷淡，正半侧过身，暖不化的黑眸朝镜头看过来。<br />
陆昭看着这张照片，突然感到一丝熟悉。<br />
这熟悉毫无缘由，却来势汹汹。<br />
冲得人心慌。<br />
院子里有邻居在谈话。<br />
房间隔音效果不好，陆昭甚至能听到一门之隔的走廊外，程冕讲电话的冷淡嗓音。<br />
捏着照片愣了一会儿，陆昭觉得今天自己刚回家，一惊一乍，可能多想了。<br />
他翻到照片背面。<br />
上面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，是他自己写的——赵融。<br />
没了接着翻看照片的兴趣。<br />
陆昭把其他合照收一收，准备放好。<br />
即将把皮筋勒上，他又突然把本子打开，翻到那张照片。<br />
摸到沙发上的手机。<br />
陆昭点开浏览器的识图，对着手中的照片拍了一张。<br />
网不好，页面上转起了圈。<br />
陆昭心里默念：不是不是不是……<br />
页面卡顿了一下，出了识图结果。<br />
百科人物：程冕——程氏集团董事长兼ceo……<br />
相似图片的推荐，全是程冕年少时那部电影的截图和剧照。<br />
陆昭“啪”的一下把手机按灭，屏幕朝下按在了沙发上。<br />
他暗笑自己傻逼。<br />
自己认不清人，竟然相信这智障ai。<br />
怎么可能。<br />
这明明是赵融的照片。<br />
程冕高中在国外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程家继承人。<br />
而赵融……<br />
赵融是他隔壁班那个孤僻冷淡的同学，家庭不好，周末和节假日都在打工。<br />
这两个人……<br />
可能只是长得稍微像了点，气质接近了点。陆昭呆坐在沙发上，手里还捏着这张照片。<br />
田珍见他愣着不动，凑过来看了一眼，笑了：“你竟然留着程总的照片。”<br />
陆昭僵硬的转头看向她。<br />
田珍叹了口气：“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，你们又是曾经的同学，知根知底的。他高中时经常来店里，但你和胡广他们出去玩，不在。后来你回去了，他还来问过……”<br />
陆昭脑海里嗡嗡作响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<br />
他伸手抓住田珍的手腕，手指用力到有点颤。<br />
“妈……”陆昭打断她，“别说了，我……”
陆昭趴在程冕拿着的一堆年货上，勉强稳住了身子。<br />
他抬头：“就说不让你带那么多！”<br />
最终两人无奈又从楼梯上退下来。<br />
陆昭把带来的东西放进仓库。<br />
仓库里没装修，还只是灰色的水泥墙。<br />
陆昭本不想让程冕进来。<br />
谁料这人自己钻了进来，进了门在仓库里看了看。<br />
陆昭把程冕带来的年货放好，看到几个摞得高的箱子，随手搬了下来。<br />
回头看了一眼，刚好看到程冕轻嗅了嗅。<br />
不像是厌恶，倒像是在寻找什么味道。<br />
“闻什么呢你？”陆昭问。<br />
程冕看看他，嘴角带了点弧度：“没什么。”<br />
仅仅耽搁了一会儿。<br />
再出去时，天井里已经挤满了闻风而来的邻居，要和陆昭合影。<br />
陆昭吓了一跳。<br />
他伸手把程冕往楼梯上推，自己在下面营业。<br />
胡广的妈妈也来了，伸手去拍陆昭的肩膀：“胡广刚刚还说你呢，没想到你小子这就回来了，等会儿去我家里坐坐啊！”<br />
等送走了过于热情的邻居，陆昭再上楼时，背上都出了一层汗。<br />
田珍关了店，在厨房里忙活。<br />
陆昭进了客厅，发现程冕和陆昌相对坐着，大眼瞪小眼。<br />
两个人都不善言辞，客厅里一阵尴尬的沉默。<br />
见陆昭进来，陆昌松了好大一口气，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我去厨房帮忙。”<br />
陆昭看向程冕。<br />
客厅的沙发换了个新垫子，上面铺着手织的巾布，还摞着几个绣着福字的抱枕。<br />
程冕坐在红通通的抱枕中间，身上的大衣还没脱，就这样抬头朝他看过来，目光里带着点格格不入的无辜。<br />
有那么一瞬间，陆昭觉得这人有点可爱。<br />
第31章 照片<br />
有陆昌看着火，田珍从下面的厨房过来了。<br />
陆昭和田珍母子俩在客厅坐着。程家那边打来拜年的电话，程冕到外面走廊上去接。<br />
一安静下来，刚开始的兴奋劲儿褪去。<br />
陆昭和田珍相对坐着，又有些淡淡的生疏。<br />
毕竟……那么多年没见了。<br />
也不是亲生母子。<br />
陆昭想说些什么，田珍率先开了口：“对了，这里还有你小时候的东西。”<br />
她起身走到柜子旁，打开柜门，从里面拿出小箱子。<br />
陆昭接过来，打开看了一眼。<br />
里面是他曾经留下的东西。<br />
大多是书，还有些别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，都是从前同学送的礼物。<br />
被保存得很好。<br />
陆昭手伸过去，又犹豫几秒，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硬皮本。<br />
这是他的同学录。<br />
小时候每一次换班，都把里面的纸业分出去，满班级乱传。<br />
等相熟的同学写好了，再收回来。<br />
一年年攒下来，收了厚厚一本，用皮筋捆着。<br />
陆昭抱着本子，坐回沙发上，把皮筋摘掉。<br />
封皮涨开，一连掉出好几张照片，大多是毕业照。<br />
陆昭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照片了。<br />
他手机相册里也基本没存这些。<br />
最严重的时候，甚至连镜子都不去照。<br />
但这会儿，却没忍住，拿起几张翻看了一下。<br />
他依旧忍不出人，大脑没办法根据照片上人的模样，翻找出相关的记忆。<br />
但是看到照片上的场景，还是一瞬间激起回忆。<br />
正翻看着，几张毕业照中间，漏出了一张照片。<br />
相纸很小，不到五寸，飘荡着落在了地板上。<br />
陆昭弯腰捡起来。<br />
照片上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年。<br />
坐在高高的梯子上，修长的手里拿着颜料盘和几根彩色粉笔，对面是出了一半的黑板报。<br />
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傍晚。艳红的夕阳从教室后门照进来，洒在少年身上，暖得几乎能将人融化。<br />
但阳光下的人，却连发丝都透着冷淡，正半侧过身，暖不化的黑眸朝镜头看过来。<br />
陆昭看着这张照片，突然感到一丝熟悉。<br />
这熟悉毫无缘由，却来势汹汹。<br />
冲得人心慌。<br />
院子里有邻居在谈话。<br />
房间隔音效果不好，陆昭甚至能听到一门之隔的走廊外，程冕讲电话的冷淡嗓音。<br />
捏着照片愣了一会儿，陆昭觉得今天自己刚回家，一惊一乍，可能多想了。<br />
他翻到照片背面。<br />
上面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，是他自己写的——赵融。<br />
没了接着翻看照片的兴趣。<br />
陆昭把其他合照收一收，准备放好。<br />
即将把皮筋勒上，他又突然把本子打开，翻到那张照片。<br />
摸到沙发上的手机。<br />
陆昭点开浏览器的识图，对着手中的照片拍了一张。<br />
网不好，页面上转起了圈。<br />
陆昭心里默念：不是不是不是……<br />
页面卡顿了一下，出了识图结果。<br />
百科人物：程冕——程氏集团董事长兼ceo……<br />
相似图片的推荐，全是程冕年少时那部电影的截图和剧照。<br />
陆昭“啪”的一下把手机按灭，屏幕朝下按在了沙发上。<br />
他暗笑自己傻逼。<br />
自己认不清人，竟然相信这智障ai。<br />
怎么可能。<br />
这明明是赵融的照片。<br />
程冕高中在国外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程家继承人。<br />
而赵融……<br />
赵融是他隔壁班那个孤僻冷淡的同学，家庭不好，周末和节假日都在打工。<br />
这两个人……<br />
可能只是长得稍微像了点，气质接近了点。陆昭呆坐在沙发上，手里还捏着这张照片。<br />
田珍见他愣着不动，凑过来看了一眼，笑了：“你竟然留着程总的照片。”<br />
陆昭僵硬的转头看向她。<br />
田珍叹了口气：“和男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，你们又是曾经的同学，知根知底的。他高中时经常来店里，但你和胡广他们出去玩，不在。后来你回去了，他还来问过……”<br />
陆昭脑海里嗡嗡作响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<br />
他伸手抓住田珍的手腕，手指用力到有点颤。<br />
“妈……”陆昭打断她，“别说了，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