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冕穿好外套下楼。<br />
今天他要上班，临走前对陆昭说：“姚家出了事，姚一言可能会去找你。”<br />
“我知道。”陆昭点点头。<br />
姚一言钻营那么久，得知这个消息，不知道会怎么想。<br />
陆昭不太想管姚家的事。<br />
姚家发达也好，没落也好，总归跟他没什么关系。<br />
姚家不算什么大家族，但因为姚一言的关系，多少也有些名气。<br />
小三打上门的消息小许都知道了，舆论很快也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起来。<br />
舆论闹得沸沸扬扬，陆昭也被姚一言和姚太太电话骚扰了好几次，烦得要死。<br />
不过新剧组人员到位，马上要开机。<br />
陆昭也忙了起来。<br />
开机第一天就是拍外景，陆昭下了场，裹着羽绒服窝在椅子里，看其他演员拍戏。<br />
“陆哥，我想上厕所。”小许憋得跺脚。<br />
陆昭有些想笑：“去啊你，又不是上学，还要老师批准。”<br />
小许一溜儿小跑离开了。<br />
陆昭拿出剧本翻看着。<br />
他身后传来点脚步声，但剧组人来人往的，陆昭也没在意。<br />
忽而有人靠近，伸手拉掉羽绒服的帽子，又在他肩上捏了两下，动作有些亲昵。<br />
陆昭猛地躲开，差点从椅子上歪下去。<br />
他转头看过去，身后站着个高大的男人。<br />
陆昭下意识去看这人的手腕，足足愣了好几秒，才反应过来是程冕。<br />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陆昭问。<br />
程冕对上他有些陌生的眼神，皱了皱眉，问：“吓到你了？”<br />
陆昭摇摇头，确认似的又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腕。<br />
程冕前段时间一直戴着出差的那只表，现在突然换了，虽说是陆昭自己挑的，但这会儿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。<br />
程冕顺着陆昭的视线看过来：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没。”陆昭抬手晃晃剧本，“刚刚看呆了。”<br />
没等程冕说话，他主动问：“这边离你公司不是挺远的，怎么绕了一圈过来？”<br />
“应酬路过。”<br />
程冕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。导演喊了一声，陆昭脱了羽绒服上了场。<br />
一场戏拍完之后，他回到原来的位置，看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个中年女演员。<br />
程冕坐在一旁，两人正谈着话。<br />
陆昭走过来喝了口热水。<br />
这两人齐齐朝他看来。<br />
陆昭笑着调侃程冕：“和前辈聊演技呢？聊得挺愉快啊。”<br />
程冕眼眸一凝，眉头皱了起来。<br />
陆昭微愣，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。<br />
“……昭昭？”中年女人突然出了声。<br />
和剧组那位老戏骨不同，是有些怯懦，犹豫的声线。<br />
陆昭骨缝里骤然渗出一股凉意。<br />
他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，他后退一步，被人伸手揽住。<br />
“欸慢点，怎么了？”田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<br />
“哦，没事。”<br />
陆昭嘴唇抖了抖，开口，“不好意思，妈……我……”<br />
第40章 胸牌<br />
陆昭推开洗手间的门。<br />
他步伐加快，猛地冲进隔间。<br />
肠胃痉挛翻涌，胃液混着胆汁烧得嗓子难受。<br />
陆昭吐不出什么东西，依旧干呕了很久。<br />
冷汗和泪水一起流下来，满脸凉意。<br />
他却仿佛感受不到，明明裹着羽绒服，浑身却像陷在冰窖里，半点知觉都没有。<br />
那是田珍。<br />
是养了他十八年的妈妈。<br />
前两天他们还打过电话。<br />
今天却连陌生人还不如，被他认成了别人。<br />
陆昭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。<br />
身后脚步声传来，隔间的门被大开。<br />
“谁！”陆昭转头，如同惊弓之鸟。<br />
“是我，程冕。”程冕的声音传来。<br />
他伸手要触碰陆昭的肩膀，却被一下打开。<br />
“别他妈碰我！”陆昭声音嘶哑。<br />
程冕顿了顿，收回手。<br />
陆昭缩在隔间里，两只手笼在袖子里，指甲狠狠陷进肉里。<br />
程冕沉默了一会儿，朝他伸手：“没事了。”<br />
“啪！”陆昭打开他的手，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抬起来，防备地盯着一切。<br />
“为什么带我妈来剧组！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？”<br />
他抬头望进程冕的眼睛，却在如墨的瞳仁里，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。<br />
陆昭匆忙捂住脸，避开他的视线。<br />
“你出去！别看我不要看我！”<br />
“陆昭！”程冕扣住他的手腕。<br />
”她还等在外面。”程冕放轻了声音。<br />
陆昭茫然地抬头看他：“那、那怎么办？”<br />
“乖，没事，先出来。”程冕用了点力道，牵着陆昭往外走。<br />
从高中到现在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昭这个样子。<br />
只是不小心认错了而已，陆昭的反应太大了。<br />
程冕不知道确切原因。<br />
但以往一些细枝末节的事，渐渐串联在一起。<br />
陆昭每次见到他，都要看他的手腕。<br />
上次在宴会上认错，是因为有人戴了和他相似的腕表。<br />
一个有些荒诞的猜测浮现出来。<br />
他把陆昭带到洗手池边，尽量放平声线：“那么晚了，天又黑，看不清很正常。”<br />
陆昭僵了一下，点点头，匆忙洗了把脸。<br />
他刚刚那一下打得很用力，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，眼睛也红得厉害。<br />
程冕拿着纸巾用凉水打湿，敷在他脸颊上。<br />
动作间他感到衣服被扯了一下。<br />
程冕低头去看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陆昭手指牢牢攥住了他的衣角，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。<br />
“没事。”程冕下意识安慰，“只是进来卸个妆。”<br />
陆昭点头。田珍等在洗手间外面。<br />
见到两人出来，总算松了口气。<br />
“这是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”田珍还是有些担忧。<br />
“他最近拍这个角色，比较入戏。”程冕说。<br />
陆昭跟着点头，嘴角扯出个笑：“刚刚才找到状态。”<br />
田珍不懂演员演戏那一套，只能讪讪点头。<br />
“我在手机上看到姚家那边出事了，打电话想问问你的情况，你关机了，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，所以联系了一下程总……”
今天他要上班，临走前对陆昭说：“姚家出了事，姚一言可能会去找你。”<br />
“我知道。”陆昭点点头。<br />
姚一言钻营那么久，得知这个消息，不知道会怎么想。<br />
陆昭不太想管姚家的事。<br />
姚家发达也好，没落也好，总归跟他没什么关系。<br />
姚家不算什么大家族，但因为姚一言的关系，多少也有些名气。<br />
小三打上门的消息小许都知道了，舆论很快也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起来。<br />
舆论闹得沸沸扬扬，陆昭也被姚一言和姚太太电话骚扰了好几次，烦得要死。<br />
不过新剧组人员到位，马上要开机。<br />
陆昭也忙了起来。<br />
开机第一天就是拍外景，陆昭下了场，裹着羽绒服窝在椅子里，看其他演员拍戏。<br />
“陆哥，我想上厕所。”小许憋得跺脚。<br />
陆昭有些想笑：“去啊你，又不是上学，还要老师批准。”<br />
小许一溜儿小跑离开了。<br />
陆昭拿出剧本翻看着。<br />
他身后传来点脚步声，但剧组人来人往的，陆昭也没在意。<br />
忽而有人靠近，伸手拉掉羽绒服的帽子，又在他肩上捏了两下，动作有些亲昵。<br />
陆昭猛地躲开，差点从椅子上歪下去。<br />
他转头看过去，身后站着个高大的男人。<br />
陆昭下意识去看这人的手腕，足足愣了好几秒，才反应过来是程冕。<br />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陆昭问。<br />
程冕对上他有些陌生的眼神，皱了皱眉，问：“吓到你了？”<br />
陆昭摇摇头，确认似的又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腕。<br />
程冕前段时间一直戴着出差的那只表，现在突然换了，虽说是陆昭自己挑的，但这会儿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。<br />
程冕顺着陆昭的视线看过来：“怎么了？”<br />
“没。”陆昭抬手晃晃剧本，“刚刚看呆了。”<br />
没等程冕说话，他主动问：“这边离你公司不是挺远的，怎么绕了一圈过来？”<br />
“应酬路过。”<br />
程冕随手拉了个椅子坐下。导演喊了一声，陆昭脱了羽绒服上了场。<br />
一场戏拍完之后，他回到原来的位置，看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个中年女演员。<br />
程冕坐在一旁，两人正谈着话。<br />
陆昭走过来喝了口热水。<br />
这两人齐齐朝他看来。<br />
陆昭笑着调侃程冕：“和前辈聊演技呢？聊得挺愉快啊。”<br />
程冕眼眸一凝，眉头皱了起来。<br />
陆昭微愣，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。<br />
“……昭昭？”中年女人突然出了声。<br />
和剧组那位老戏骨不同，是有些怯懦，犹豫的声线。<br />
陆昭骨缝里骤然渗出一股凉意。<br />
他捏着杯子的手指泛白，他后退一步，被人伸手揽住。<br />
“欸慢点，怎么了？”田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<br />
“哦，没事。”<br />
陆昭嘴唇抖了抖，开口，“不好意思，妈……我……”<br />
第40章 胸牌<br />
陆昭推开洗手间的门。<br />
他步伐加快，猛地冲进隔间。<br />
肠胃痉挛翻涌，胃液混着胆汁烧得嗓子难受。<br />
陆昭吐不出什么东西，依旧干呕了很久。<br />
冷汗和泪水一起流下来，满脸凉意。<br />
他却仿佛感受不到，明明裹着羽绒服，浑身却像陷在冰窖里，半点知觉都没有。<br />
那是田珍。<br />
是养了他十八年的妈妈。<br />
前两天他们还打过电话。<br />
今天却连陌生人还不如，被他认成了别人。<br />
陆昭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。<br />
身后脚步声传来，隔间的门被大开。<br />
“谁！”陆昭转头，如同惊弓之鸟。<br />
“是我，程冕。”程冕的声音传来。<br />
他伸手要触碰陆昭的肩膀，却被一下打开。<br />
“别他妈碰我！”陆昭声音嘶哑。<br />
程冕顿了顿，收回手。<br />
陆昭缩在隔间里，两只手笼在袖子里，指甲狠狠陷进肉里。<br />
程冕沉默了一会儿，朝他伸手：“没事了。”<br />
“啪！”陆昭打开他的手，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抬起来，防备地盯着一切。<br />
“为什么带我妈来剧组！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？”<br />
他抬头望进程冕的眼睛，却在如墨的瞳仁里，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。<br />
陆昭匆忙捂住脸，避开他的视线。<br />
“你出去！别看我不要看我！”<br />
“陆昭！”程冕扣住他的手腕。<br />
”她还等在外面。”程冕放轻了声音。<br />
陆昭茫然地抬头看他：“那、那怎么办？”<br />
“乖，没事，先出来。”程冕用了点力道，牵着陆昭往外走。<br />
从高中到现在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昭这个样子。<br />
只是不小心认错了而已，陆昭的反应太大了。<br />
程冕不知道确切原因。<br />
但以往一些细枝末节的事，渐渐串联在一起。<br />
陆昭每次见到他，都要看他的手腕。<br />
上次在宴会上认错，是因为有人戴了和他相似的腕表。<br />
一个有些荒诞的猜测浮现出来。<br />
他把陆昭带到洗手池边，尽量放平声线：“那么晚了，天又黑，看不清很正常。”<br />
陆昭僵了一下，点点头，匆忙洗了把脸。<br />
他刚刚那一下打得很用力，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，眼睛也红得厉害。<br />
程冕拿着纸巾用凉水打湿，敷在他脸颊上。<br />
动作间他感到衣服被扯了一下。<br />
程冕低头去看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陆昭手指牢牢攥住了他的衣角，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。<br />
“没事。”程冕下意识安慰，“只是进来卸个妆。”<br />
陆昭点头。田珍等在洗手间外面。<br />
见到两人出来，总算松了口气。<br />
“这是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”田珍还是有些担忧。<br />
“他最近拍这个角色，比较入戏。”程冕说。<br />
陆昭跟着点头，嘴角扯出个笑：“刚刚才找到状态。”<br />
田珍不懂演员演戏那一套，只能讪讪点头。<br />
“我在手机上看到姚家那边出事了，打电话想问问你的情况，你关机了，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，所以联系了一下程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