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上手机，瞥到身旁女生一脸回味的表情，他语气凉飕飕的：“这回见到真人了，给你俩拍张合照？”<br />
闻言，梁如夏立刻转头，问他：“可以吗？”<br />
可以个头。<br />
陈肆川气笑了。<br />
然而最后，他站在红绿灯旁边举着手机。<br />
屏幕上是举着剪刀手的梁如夏和神色温和的周逸。<br />
“能给我看看照片吗？”<br />
拍完梁如夏就小跑到了陈肆川旁边，探头问。<br />
“等等，”陈肆川一把把手机扔到了周逸怀里，轻抬下巴，“看镜头。”<br />
后来，这张照片和其他照片一样，被陈肆川保存在备忘录中。<br />
下面附着两句话——<br />
她笑着举剪刀手的合照，陈肆川现在也有了。<br />
对了，这张更特殊，她举着两个剪刀手，笑得更甜。<br />
第55章<br />
陈肆川打开门, 一眼就看到周逸坐在沙发上操作着手里的电脑。<br />
他进去倒了两杯水，接着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，把水放到茶几上。<br />
“送行水。”<br />
周逸轻啧一声, 伸手端过来喝了一口。<br />
“说吧, 我就走了几个月, 都发生了什么。”<br />
“没什么。”<br />
“跟我你还不好意思说？”<br />
“是没必要，”陈肆川掏出手机, 点开某应用对着那个页面打起了字，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<br />
“那我也得听听。”<br />
在周逸要过来抢手机之前，陈肆川按下发送键后按灭了屏幕。<br />
“没参加化竞决赛，出来自己住了。”<br />
“陈叔又搞那一套？”周逸明白了个大概。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毕竟是好多年些邻居，周逸自然知道陈父陈母的性格，冷漠苛刻, 严格到无情，必须让家里的两个孩子按他们所想的长大, 当一名优秀的律师。比陈肆川大几岁的陈立川从小性格安静, 温顺有礼, 成绩优秀，从不和人发生冲突，周逸打从记事起就对他印象深刻, 因为他完美得像是一个“假人”。直到陈立川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工作，一年见不到一次。<br />
相较于陈立川, 陈肆川就闹腾得许多。之所以性格差异这么大, 一个原因便是陈肆川五岁的时候才被从乡下的陈爷爷家接过来。小陈肆川活泼好动, 喜欢和别人交流、玩游戏, 只是随着陈父陈母一次又一次的训斥殴打，出家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<br />
有一次, 周逸下楼要去超市买东西时看到小陈肆川坐在花园边缘的台阶上，低着头无声地哭。他过去问了句，才知道小陈肆川把陈爷爷给他买的玩具拆了以后又重新组装上，随后开心地说他以后要成为一个发明家。陈父陈母听到后，不带犹豫地提着陈肆川的耳朵到了门外大声训斥，告诉他什么时候说自己错了，要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律师才能进家。当时的陈肆川年龄虽小，但意志坚定，就是不愿意说，最后发烧昏倒在地上被周逸发现才勉勉强强回到了家，也没去医院。<br />
周逸借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，溜进去给陈肆川递了几包退烧药和几包饼干。<br />
周逸不是没好奇过，为什么以后就一定要当一名律师，不能从事其他职业，后来他慢慢意识到，陈父陈母不是单纯地喜欢律师这份职业，而是喜欢控制他们的孩子。<br />
“行，我看你现在的学习劲头，考也考得上清华，”周逸语气轻松地说，想到什么又问，“打算和你同桌一起去？”<br />
“她去江大。”<br />
“南方啊，看来毕业即异地，你恐怕没有机会了。”<br />
陈肆川一个眼神扫过去，摁亮手机就要打电话。<br />
周逸看清屏幕上陈星梦三个大字，呛了下，立刻说：“你机会很大。”<br />
陈肆川这才慢悠悠地收起手机。<br />
周逸扶额。<br />
半响，又出声说：“不过抛开你对我的威胁，我还是要说一句，异地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。”<br />
“能看出来你们都不是会变心的性格，但你知道，异地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。”<br />
手机屏幕亮了下，陈肆川第一时间点开去看。<br />
【我到小区了，今晚记得把我布置的作业写完。】<br />
陈肆川发了收到两个字，而后把手机放回兜里，回周逸：“我能解决。”<br />
周逸了解陈肆川的性格，见他这样说意料之中的同时还有些欣慰。<br />
“不早了，给我收拾床去吧。”<br />
“想挺美，”陈肆川站起身对着他，漫不经意说了句，“石头剪刀布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周逸呵呵一笑。<br />
幼稚死，也不知道梁如夏怎么喜欢上他的。<br />
石头对剪刀，陈肆川胜。<br />
“三局两胜。”周逸企图耍赖。<br />
陈肆川头也不回地直接去了主卧——<br />
几分钟后，拿了被子出来，走进原本是客卧的书房。<br />
“收拾好了，一分钟内没睡着，自觉开门出去住酒店。”<br />
周逸无奈一笑，起来伸了个懒腰，心情愉快地进去睡了。<br />
-<br />
另一边。<br />
和往常一样，从图书馆回到家后，梁如夏把书包挂到架子上，接着拉开拉链，把计划表和自己今天做的题拿出来准备给秦莉检查。<br />
然而刚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，秦莉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，双臂抱怀，神情冷淡。“下学期转学，下周办手续，”秦莉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这几天你收拾一下行李。”<br />
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，梁如夏一愣，下意识问：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<br />
“工作要调到北城。”<br />
秦莉还是没什么情绪。<br />
梁如夏点点头。<br />
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。<br />
转学。<br />
所以下学期就见不到他们了。<br />
又要适应新的环境了。<br />
梁如夏心里一万个不想也没用，她必须要去。<br />
秦莉看她这副模样，最终还是冷声开口：“这几个周末你都跟谁出去的？”<br />
今天提早下班，她开着车经过商业街旁边的那条公路，就见梁如夏身旁站着一个男生，两人站在站牌附近，有说有笑。<br />
怒从心起，她忍住下去质问的冲动，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开车回家。<br />
秦莉话一出口，梁如夏就意识到她知道了什么，她如实回：“和我同桌。”<br />
“男的女的。”<br />
“男生。”<br />
“为什么骗我？”<br />
她指的是为什么骗她要和徐莹出去。<br />
“您愿意听我说吗？”梁如夏抬眸，凝视着秦莉。<br />
秦莉眼神漠然，没动静。<br />
梁如夏抿抿唇，鼓足勇气说：“妈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但我没有跟他早恋，他是我同桌，学习很好，尤其是理科，他叫陈肆川，您可以和我的班主任核实。”<br />
“我理科成绩进步这么大，他帮了我很多，我不能一直单方面地享受着他的帮助，他语文和英语不太好，所以我也想帮帮他。”<br />
“之所以骗您，因为我知道和您说了之后您肯定不会同意，不过我确实要说，对不起，我骗了您。”<br />
秦莉面无表情地听着。<br />
两人对峙很久，暖黄色的灯光倾泻到她们身上，却没给周边带来一丝温暖的感觉。<br />
直到秦莉伸出手：“手机给我。”<br />
梁如夏转身去书包里拿出来递给她。<br />
“这手机先放我这，回头我换个电话卡再给你。”<br />
梁如夏身体一僵，呼吸滞住。<br />
眼见秦莉要转身回卧室，她没有迟疑地说：“妈，我想和您聊聊。”“我想去南方读大学，想读文学专业，不想读金融和计算机。”<br />
“我考不到清北，也不想留在海城。”<br />
“但你只有这两个选择，要么你争气去清北，要么，留在海城。”<br />
坚决果断、不带任何感情的两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插进梁如夏心里。<br />
她低下头，眼泪夺眶而出，无声砸到地上：“为什么呢？”<br />
“因为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，你只能听我的，”秦莉很轻地吸了一口气，几乎没声音，“我不管你和那男生有没有情况，但从明天起，我不希望还有联系。”<br />
“因为是您把我养大的，所以我的人生都只能由您掌控是吗？”梁如夏努力保持镇定，“所以我不能做我想做的，所以我要像个机器人一样，听一句指令动一下。”
闻言，梁如夏立刻转头，问他：“可以吗？”<br />
可以个头。<br />
陈肆川气笑了。<br />
然而最后，他站在红绿灯旁边举着手机。<br />
屏幕上是举着剪刀手的梁如夏和神色温和的周逸。<br />
“能给我看看照片吗？”<br />
拍完梁如夏就小跑到了陈肆川旁边，探头问。<br />
“等等，”陈肆川一把把手机扔到了周逸怀里，轻抬下巴，“看镜头。”<br />
后来，这张照片和其他照片一样，被陈肆川保存在备忘录中。<br />
下面附着两句话——<br />
她笑着举剪刀手的合照，陈肆川现在也有了。<br />
对了，这张更特殊，她举着两个剪刀手，笑得更甜。<br />
第55章<br />
陈肆川打开门, 一眼就看到周逸坐在沙发上操作着手里的电脑。<br />
他进去倒了两杯水，接着走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，把水放到茶几上。<br />
“送行水。”<br />
周逸轻啧一声, 伸手端过来喝了一口。<br />
“说吧, 我就走了几个月, 都发生了什么。”<br />
“没什么。”<br />
“跟我你还不好意思说？”<br />
“是没必要，”陈肆川掏出手机, 点开某应用对着那个页面打起了字，“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<br />
“那我也得听听。”<br />
在周逸要过来抢手机之前，陈肆川按下发送键后按灭了屏幕。<br />
“没参加化竞决赛，出来自己住了。”<br />
“陈叔又搞那一套？”周逸明白了个大概。<br />
“嗯。”<br />
毕竟是好多年些邻居，周逸自然知道陈父陈母的性格，冷漠苛刻, 严格到无情，必须让家里的两个孩子按他们所想的长大, 当一名优秀的律师。比陈肆川大几岁的陈立川从小性格安静, 温顺有礼, 成绩优秀，从不和人发生冲突，周逸打从记事起就对他印象深刻, 因为他完美得像是一个“假人”。直到陈立川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工作，一年见不到一次。<br />
相较于陈立川, 陈肆川就闹腾得许多。之所以性格差异这么大, 一个原因便是陈肆川五岁的时候才被从乡下的陈爷爷家接过来。小陈肆川活泼好动, 喜欢和别人交流、玩游戏, 只是随着陈父陈母一次又一次的训斥殴打，出家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<br />
有一次, 周逸下楼要去超市买东西时看到小陈肆川坐在花园边缘的台阶上，低着头无声地哭。他过去问了句，才知道小陈肆川把陈爷爷给他买的玩具拆了以后又重新组装上，随后开心地说他以后要成为一个发明家。陈父陈母听到后，不带犹豫地提着陈肆川的耳朵到了门外大声训斥，告诉他什么时候说自己错了，要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律师才能进家。当时的陈肆川年龄虽小，但意志坚定，就是不愿意说，最后发烧昏倒在地上被周逸发现才勉勉强强回到了家，也没去医院。<br />
周逸借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，溜进去给陈肆川递了几包退烧药和几包饼干。<br />
周逸不是没好奇过，为什么以后就一定要当一名律师，不能从事其他职业，后来他慢慢意识到，陈父陈母不是单纯地喜欢律师这份职业，而是喜欢控制他们的孩子。<br />
“行，我看你现在的学习劲头，考也考得上清华，”周逸语气轻松地说，想到什么又问，“打算和你同桌一起去？”<br />
“她去江大。”<br />
“南方啊，看来毕业即异地，你恐怕没有机会了。”<br />
陈肆川一个眼神扫过去，摁亮手机就要打电话。<br />
周逸看清屏幕上陈星梦三个大字，呛了下，立刻说：“你机会很大。”<br />
陈肆川这才慢悠悠地收起手机。<br />
周逸扶额。<br />
半响，又出声说：“不过抛开你对我的威胁，我还是要说一句，异地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。”<br />
“能看出来你们都不是会变心的性格，但你知道，异地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。”<br />
手机屏幕亮了下，陈肆川第一时间点开去看。<br />
【我到小区了，今晚记得把我布置的作业写完。】<br />
陈肆川发了收到两个字，而后把手机放回兜里，回周逸：“我能解决。”<br />
周逸了解陈肆川的性格，见他这样说意料之中的同时还有些欣慰。<br />
“不早了，给我收拾床去吧。”<br />
“想挺美，”陈肆川站起身对着他，漫不经意说了句，“石头剪刀布。”<br />
“……”周逸呵呵一笑。<br />
幼稚死，也不知道梁如夏怎么喜欢上他的。<br />
石头对剪刀，陈肆川胜。<br />
“三局两胜。”周逸企图耍赖。<br />
陈肆川头也不回地直接去了主卧——<br />
几分钟后，拿了被子出来，走进原本是客卧的书房。<br />
“收拾好了，一分钟内没睡着，自觉开门出去住酒店。”<br />
周逸无奈一笑，起来伸了个懒腰，心情愉快地进去睡了。<br />
-<br />
另一边。<br />
和往常一样，从图书馆回到家后，梁如夏把书包挂到架子上，接着拉开拉链，把计划表和自己今天做的题拿出来准备给秦莉检查。<br />
然而刚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，秦莉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，双臂抱怀，神情冷淡。“下学期转学，下周办手续，”秦莉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这几天你收拾一下行李。”<br />
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，梁如夏一愣，下意识问：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”<br />
“工作要调到北城。”<br />
秦莉还是没什么情绪。<br />
梁如夏点点头。<br />
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。<br />
转学。<br />
所以下学期就见不到他们了。<br />
又要适应新的环境了。<br />
梁如夏心里一万个不想也没用，她必须要去。<br />
秦莉看她这副模样，最终还是冷声开口：“这几个周末你都跟谁出去的？”<br />
今天提早下班，她开着车经过商业街旁边的那条公路，就见梁如夏身旁站着一个男生，两人站在站牌附近，有说有笑。<br />
怒从心起，她忍住下去质问的冲动，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开车回家。<br />
秦莉话一出口，梁如夏就意识到她知道了什么，她如实回：“和我同桌。”<br />
“男的女的。”<br />
“男生。”<br />
“为什么骗我？”<br />
她指的是为什么骗她要和徐莹出去。<br />
“您愿意听我说吗？”梁如夏抬眸，凝视着秦莉。<br />
秦莉眼神漠然，没动静。<br />
梁如夏抿抿唇，鼓足勇气说：“妈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但我没有跟他早恋，他是我同桌，学习很好，尤其是理科，他叫陈肆川，您可以和我的班主任核实。”<br />
“我理科成绩进步这么大，他帮了我很多，我不能一直单方面地享受着他的帮助，他语文和英语不太好，所以我也想帮帮他。”<br />
“之所以骗您，因为我知道和您说了之后您肯定不会同意，不过我确实要说，对不起，我骗了您。”<br />
秦莉面无表情地听着。<br />
两人对峙很久，暖黄色的灯光倾泻到她们身上，却没给周边带来一丝温暖的感觉。<br />
直到秦莉伸出手：“手机给我。”<br />
梁如夏转身去书包里拿出来递给她。<br />
“这手机先放我这，回头我换个电话卡再给你。”<br />
梁如夏身体一僵，呼吸滞住。<br />
眼见秦莉要转身回卧室，她没有迟疑地说：“妈，我想和您聊聊。”“我想去南方读大学，想读文学专业，不想读金融和计算机。”<br />
“我考不到清北，也不想留在海城。”<br />
“但你只有这两个选择，要么你争气去清北，要么，留在海城。”<br />
坚决果断、不带任何感情的两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地插进梁如夏心里。<br />
她低下头，眼泪夺眶而出，无声砸到地上：“为什么呢？”<br />
“因为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，你只能听我的，”秦莉很轻地吸了一口气，几乎没声音，“我不管你和那男生有没有情况，但从明天起，我不希望还有联系。”<br />
“因为是您把我养大的，所以我的人生都只能由您掌控是吗？”梁如夏努力保持镇定，“所以我不能做我想做的，所以我要像个机器人一样，听一句指令动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