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烛龙，你说先生为什么要赶我走啊……”<br />
少年沉浸在悲伤之中。<br />
烛龙只瞥一眼，不再应话。<br />
“烛龙烛龙，若是你都不与我讲话，在这姑射山我就要发霉了！”<br />
烛龙身上的伤口好的很慢，又封印了少年的一段记忆，此时没什么精力理会他。<br />
长荧眼前虚影一晃而过，肩膀仿佛被什么咬上。<br />
他低头，看见那道蓝色的灵团，笑了笑。<br />
“当时我该听你的话。”<br />
灵团拱了拱长荧，开始用微弱的身躯包裹他的半个肩膀。<br />
“再等等。”长荧抓住灵团的尾巴，把他扯远了些，“让我看看。”<br />
长荧的视线变得漆黑，似乎是少年闭上了眼。<br />
只是呼吸间，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，长荧又看见了苍翠的山景。<br />
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，睡得正香，被飞过的蝴蝶戳中鼻子，才悠悠转醒。<br />
他沐浴着阳光，惬意无比地伸了个懒腰，复又转身侧躺。<br />
“哟？熟人？”<br />
一白发男人就这般无端落在他身后，浅笑噙噙，满头银白被阳光打的散发刺目闪耀。<br />
长荧也险些眯起了眼。<br />
“你是谁呀，看着好眼熟。”少年躺着，懒懒地一动不动。<br />
“我是宣不二，咋，几百年没见不认识我了？你我可是一点都没变。”<br />
宣不二躺在少年身边，揪掉他嘴中的破草，随手塞了颗果子进他嘴里。<br />
“呸呸呸……”少年转身吐掉，两下跳了起来，防备地盯着他。<br />
宣不二神情微微发愣，疑惑问道：“你不是……最喜欢吃天灵果了吗？难得我遇见你刚好身上带了几颗，若是下次遇见，又不知要过多久……”<br />
少年仔细打量宣不二的样貌。<br />
银白的头发扎在脑后，额前的碎发垂散却不挡视线，额间有浅浅的金色印记，正微微发光。<br />
宣不二连眼睛都是金色的，身上更是金光闪闪穿了个齐整。<br />
“你和太阳一样亮堂。”少年只觉得眼睛刺挠，拿手挡了挡光。<br />
“哈哈哈上次见面你便这么说我的哈哈哈哈。”<br />
少年没有作声，只是皱着眉退后几步。<br />
宣不二疑惑地看了少年一眼，起身靠近他。<br />
“不对，阿无你怎么……”“你脱离桃源因果转世成人了？”<br />
第49章 人欲知我<br />
“什么阿无。”少年支吾道, “我今年十八，我可没见过你，你不要瞎说。什么几百年什么转世……我听都没听过。”<br />
宣不二也收起了遇见老友时的欣喜, 世事无常般长叹了一口气。<br />
“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……”<br />
宣不二伸手想要摸一摸少年的头，被少年挡开了。<br />
少年哼了一声, 转身便跑。<br />
“诶？你跑什么……”<br />
少年猛喘, 鞋子丢在河边不管, 拍开了烛龙的门。<br />
烛龙被少年扑了个满怀, 正心情不错, 便捏了捏少年的脸。<br />
“怎么了这么急？”<br />
“我不要叫小孩了！叫我阿无！”<br />
烛龙美丽的心情瞬间变得阴沉，他冷漠道：“阿无是你能叫的？”<br />
“可是有人……”少年张着嘴, 望见了烛龙的表情，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。<br />
烛龙目光落在少年身上, 又询问了一遍：“有人？”<br />
少年犹豫地抿抿唇，僵硬道：“没人……”<br />
“有什么人？”<br />
烛龙低头抬手便要摁上他的头颅。<br />
“别……”少年握住了烛龙的手腕, 乞求道，“没人，是我梦见的, 梦里有人说我无来处亦无去处，叫我阿无如何。”<br />
烛龙定定地望着少年，望着他因为撒谎而紧张万分的神色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<br />
“此话莫要在先生面前讲。”<br />
少年支吾着应声, 不敢去看烛龙脸色。<br />
门前扬起一阵风，桃花瓣被吹落，落在少年头上。<br />
烛龙轻声道：“阿无……”<br />
少年不敢应声。<br />
少年再没遇见过那日见到的银发金颜的男人, 也不曾见过烛龙身影。<br />
只是每日往后山里去时，总会无端感受到一股悲伤, 从自己的神魂中涌出，与山河共鸣。<br />
再见到姑汝时，连山阴雨绵延。<br />
少年正吃着手中的桃酥，坐在廊下望雨。<br />
姑汝只淡漠地瞥了一眼，走到少年身边。“先生！”<br />
烛龙姗姗来迟，动作间有些许慌乱。<br />
他甚至忘记避水，雨水将他襟袍打湿。<br />
少年眼睛亮了亮，心里却有些害怕地颤了颤。<br />
“先生……烛龙……”<br />
“快吃。”姑汝道，便不再给他一点余光。<br />
烛龙站在姑汝身旁，神色担忧。<br />
“你可以，去旁处。”姑汝神色幽邃，眉间印记幽幽亮着，“若看不下去，便去守着那阵法。”<br />
烛龙长久未曾应声，只哀伤望着少年。<br />
少年吃的很慢，一包桃酥往日要吃上个几天，他愣是一个接一个，全都一口一口咽了下去。<br />
好像知道自己也许只能吃这最后一次了一样。<br />
吃完后，他拍了拍手，把油纸丢进了渣斗里。<br />
他抬头，小心询问道：“我可以，喝口茶水吗？”<br />
姑汝嗯了一声，少年提起茶壶就往嘴里倒。
少年沉浸在悲伤之中。<br />
烛龙只瞥一眼，不再应话。<br />
“烛龙烛龙，若是你都不与我讲话，在这姑射山我就要发霉了！”<br />
烛龙身上的伤口好的很慢，又封印了少年的一段记忆，此时没什么精力理会他。<br />
长荧眼前虚影一晃而过，肩膀仿佛被什么咬上。<br />
他低头，看见那道蓝色的灵团，笑了笑。<br />
“当时我该听你的话。”<br />
灵团拱了拱长荧，开始用微弱的身躯包裹他的半个肩膀。<br />
“再等等。”长荧抓住灵团的尾巴，把他扯远了些，“让我看看。”<br />
长荧的视线变得漆黑，似乎是少年闭上了眼。<br />
只是呼吸间，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，长荧又看见了苍翠的山景。<br />
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，睡得正香，被飞过的蝴蝶戳中鼻子，才悠悠转醒。<br />
他沐浴着阳光，惬意无比地伸了个懒腰，复又转身侧躺。<br />
“哟？熟人？”<br />
一白发男人就这般无端落在他身后，浅笑噙噙，满头银白被阳光打的散发刺目闪耀。<br />
长荧也险些眯起了眼。<br />
“你是谁呀，看着好眼熟。”少年躺着，懒懒地一动不动。<br />
“我是宣不二，咋，几百年没见不认识我了？你我可是一点都没变。”<br />
宣不二躺在少年身边，揪掉他嘴中的破草，随手塞了颗果子进他嘴里。<br />
“呸呸呸……”少年转身吐掉，两下跳了起来，防备地盯着他。<br />
宣不二神情微微发愣，疑惑问道：“你不是……最喜欢吃天灵果了吗？难得我遇见你刚好身上带了几颗，若是下次遇见，又不知要过多久……”<br />
少年仔细打量宣不二的样貌。<br />
银白的头发扎在脑后，额前的碎发垂散却不挡视线，额间有浅浅的金色印记，正微微发光。<br />
宣不二连眼睛都是金色的，身上更是金光闪闪穿了个齐整。<br />
“你和太阳一样亮堂。”少年只觉得眼睛刺挠，拿手挡了挡光。<br />
“哈哈哈上次见面你便这么说我的哈哈哈哈。”<br />
少年没有作声，只是皱着眉退后几步。<br />
宣不二疑惑地看了少年一眼，起身靠近他。<br />
“不对，阿无你怎么……”“你脱离桃源因果转世成人了？”<br />
第49章 人欲知我<br />
“什么阿无。”少年支吾道, “我今年十八，我可没见过你，你不要瞎说。什么几百年什么转世……我听都没听过。”<br />
宣不二也收起了遇见老友时的欣喜, 世事无常般长叹了一口气。<br />
“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……”<br />
宣不二伸手想要摸一摸少年的头，被少年挡开了。<br />
少年哼了一声, 转身便跑。<br />
“诶？你跑什么……”<br />
少年猛喘, 鞋子丢在河边不管, 拍开了烛龙的门。<br />
烛龙被少年扑了个满怀, 正心情不错, 便捏了捏少年的脸。<br />
“怎么了这么急？”<br />
“我不要叫小孩了！叫我阿无！”<br />
烛龙美丽的心情瞬间变得阴沉，他冷漠道：“阿无是你能叫的？”<br />
“可是有人……”少年张着嘴, 望见了烛龙的表情，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。<br />
烛龙目光落在少年身上, 又询问了一遍：“有人？”<br />
少年犹豫地抿抿唇，僵硬道：“没人……”<br />
“有什么人？”<br />
烛龙低头抬手便要摁上他的头颅。<br />
“别……”少年握住了烛龙的手腕, 乞求道，“没人，是我梦见的, 梦里有人说我无来处亦无去处，叫我阿无如何。”<br />
烛龙定定地望着少年，望着他因为撒谎而紧张万分的神色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<br />
“此话莫要在先生面前讲。”<br />
少年支吾着应声, 不敢去看烛龙脸色。<br />
门前扬起一阵风，桃花瓣被吹落，落在少年头上。<br />
烛龙轻声道：“阿无……”<br />
少年不敢应声。<br />
少年再没遇见过那日见到的银发金颜的男人, 也不曾见过烛龙身影。<br />
只是每日往后山里去时，总会无端感受到一股悲伤, 从自己的神魂中涌出，与山河共鸣。<br />
再见到姑汝时，连山阴雨绵延。<br />
少年正吃着手中的桃酥，坐在廊下望雨。<br />
姑汝只淡漠地瞥了一眼，走到少年身边。“先生！”<br />
烛龙姗姗来迟，动作间有些许慌乱。<br />
他甚至忘记避水，雨水将他襟袍打湿。<br />
少年眼睛亮了亮，心里却有些害怕地颤了颤。<br />
“先生……烛龙……”<br />
“快吃。”姑汝道，便不再给他一点余光。<br />
烛龙站在姑汝身旁，神色担忧。<br />
“你可以，去旁处。”姑汝神色幽邃，眉间印记幽幽亮着，“若看不下去，便去守着那阵法。”<br />
烛龙长久未曾应声，只哀伤望着少年。<br />
少年吃的很慢，一包桃酥往日要吃上个几天，他愣是一个接一个，全都一口一口咽了下去。<br />
好像知道自己也许只能吃这最后一次了一样。<br />
吃完后，他拍了拍手，把油纸丢进了渣斗里。<br />
他抬头，小心询问道：“我可以，喝口茶水吗？”<br />
姑汝嗯了一声，少年提起茶壶就往嘴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