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蹲妻手札（美食） 第41节
芫娘换好自己晾干的衣裳，重新揣好半本账册，又带着盼星包好的一大包智妙寺素饼，便告别了谢云笈，跟从下山人群一道儿往寺外头走去。<br />
山路上满片狼藉，杂乱的程度全然出乎芫娘的预料。<br />
众人有的翘石头，有的搬树枝，各自清理着山路上的杂物。<br />
然而山洪冲击下来的淤泥实在太湿太厚，山才刚刚下了不到一半，便有人滑了一个“出溜”，紧接着扫倒了一大片人。<br />
芫娘未能幸免，在地上摔得染了满身的泥，却还是顾不得自怨自艾，连忙爬起身来，只捂好怀里的账册，便忙着同旁人继续清理起下山的路来。<br />
她满心只想着，要早点见到陆怀熠就好了，她要把账本交给他，帮他早早抓住那些凶恶之徒。<br />
芫娘跟着众人，仿佛也不觉得累，就一直不停地往山下推进着。<br />
直等到午后十分，下山的人群才终于迎上一群上山的锦衣卫。<br />
陆怀熠一眼便撒中了人群里的芫娘，微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：“芫娘。”<br />
还正在捡树枝的芫娘一顿，回过头迎上陆怀熠的目光，便忙不迭招了招手。<br />
她还正在发愁下山之后太晚了，都没想到陆怀熠会迎上山来。<br />
芫娘摸一把怀里的账册，悬着的心登时落回原地。<br />
饶是她的模样早已经狼狈不堪，足像是个要饭逃荒，可她心下却欣喜异常，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灿烂：“六爷，我在这。”<br />
她攀着横梗在路当中的树干，三两下便翻了过去。<br />
陆怀熠一伸手，便稳稳将芫娘接住。他打量着芫娘满身的泥污和伤口，眼中漾过一抹心疼。<br />
平日里话不饶人的主儿难得安静了一回，最终只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揩了揩芫娘脸上的泥：“都脏了。”<br />
“不过没事就好。”<br />
芫娘笑着抹抹脸：“山上都是泥，免不得的，等下次再给你做东西吃吧。”<br />
她说着又伸手从怀里掏了掏，便摸出从寺中带来的素饼。<br />
“点心是干净的，我仔仔细细揣着。”<br />
“六爷最喜欢干净，这我记得。”<br />
和芫娘脏脏的模样不同，这点心的确是干干净净，纤尘不染，一看就保护得小心翼翼。<br />
陆怀熠嗤笑一声拆开点心纸，却见得纸包里头只裹着一大堆点心渣。<br />
智妙寺的素饼以酥香闻名，便也意味着这素饼十足娇贵，随意的一点磕碰，都足以让素饼面目全非。<br />
芫娘后知后觉挠挠头：“哎呀。”<br />
“我忘了，方才在山上摔了一跤，把点心都压碎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还有这个，六爷肯定用得上。”芫娘连忙又拿出那半册账本，“那个要杀陆大人的紫衫人要烧掉这个，好像是怕你们找见。”<br />
“我从灶膛里头掏出来的。”<br />
陆怀熠一滞，随即接过账册。<br />
残缺的账册发了皱，字迹早已被水浸得漫漶不清。“啊……怎么会泡成这样？”芫娘顿时皱起眉头，“我……我昨天没想让这东西泡水的，我也没想到雨会这么大。”<br />
“怎么就看不清了呢？明明昨天只是湿了，这字迹怎么会泡晕开？”<br />
她一着急，顿时便觉眼前一黑，随即朝地上陷了下去。<br />
“芫娘。”陆怀熠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人搂进怀里。<br />
“你发烧了？”<br />
第41章<br />
“芫娘。”陆怀熠蹙了蹙眉头, 撑着芫娘的肩头，“芫娘，醒醒。”<br />
然而芫娘双目轻阖，闻声也没有半分反应。<br />
陆怀熠伸手又试了试芫娘的额头, 这才发觉她浑身已经烧得滚烫, 并不似往常的风寒那般微微发热。<br />
他眸光一顿, 索性拦腰将人抱起来，回头吩咐旁的小旗官道：“继续往山上去寻那伙人的下落, 从山中下来的人，要仔细查验, 务必一个都不要放过。”<br />
“丢掉的官银, 大抵是被藏在山上。”<br />
交待完细碎的事宜，陆怀熠便带着芫娘往凤翔楼赶回去。<br />
差着国公府里头的仆婢替芫娘换了衣裳, 郎中已经提着药箱子匆匆赶过来。<br />
“小娘子这是淋过雨受了寒，又太过劳累才会病倒。”<br />
“只要开一副退烧的方子，好好睡一觉发一发汗, 再仔细休息三两日，便能无妨了。”<br />
“我这便去开方子熬药, 还请小公爷稍等片刻功夫。”<br />
陆怀熠将郎中送出门, 而后才又重新回到芫娘的床边。<br />
他瞧着芫娘脸上的泥灰，再次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。<br />
做吃食是芫娘最引以为傲的本事。<br />
她做的吃食干净, 往常身上也总是打理得纤尘不染。<br />
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像现下这样脏兮兮的。<br />
总得给她擦干净了才好。<br />
陆怀熠叉着腰盘算完，开始在芫娘的小屋子里头打量起来。<br />
这地方比英国公府的柴房实在大不了多少。<br />
凤翔楼留给了芫娘一间单独的住舍, 然而这住舍格外局促，满共放一张床榻, 并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，就已然算是满满当当。<br />
但她的屋子里头却和芫娘平日里瞧起来都一样, 是干干净净的。<br />
陆怀熠也不知道芫娘是用什么法术，她将她的东西全都收理得井井有条，令他在这小天地里头足足瞧了两圈，才找到了手巾和盆子的踪迹。<br />
小公爷往常是被人伺候惯了的，如今自是第一回 做这些事。<br />
只不过握着芫娘的手，他做这些事竟也破天荒地多出了无数耐心。<br />
陆怀熠发现，也不知是为什么，即便是这些琐碎的事，他也想亲自来照顾芫娘。他坐在芫娘的屋子里，仔仔细细替芫娘擦起尘泥来。待的擦干净，他的目光一挪，才终于落在芫娘脸上。<br />
芫娘一动不动地躺着，她的发丝在额边随意的垂下，鸦睫在眼下覆下一片淡青的影。<br />
她生得白净，如同一朵云轻轻落在了床榻上，暄软又可爱。<br />
陆怀熠眯了眯眼。<br />
先前怎么就未曾觉得芫娘这样灵巧好看呢？<br />
他的神思一时之间越跑越远，他拿着手巾的手也下意识顿了顿。<br />
手巾吸满了冰水，此时早已经又垂又坠。只不过片刻功夫，水滴便从毛巾上汇聚成滴，直直坠落在芫娘唇珠上。<br />
陆怀熠这才回过神，伸出拇指在芫娘唇上轻轻一揩。<br />
只在碰到的那一瞬间，他才恍惚发觉，芫娘的唇瓣又弹又软，仅仅挨到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。<br />
陆怀熠唇边勾出几分不知餍足的弧度。他将毛巾搭在芫娘额上，眼见得方才分明已经擦干了芫娘唇上的水渍，却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唇瓣。<br />
那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，比什么推牌九跑马还要澎湃人心得多。<br />
陆怀熠伸手在她唇上碰了好几下，直等到郎中端来煎好的药汁，他才终于消停，转而望向了中药。<br />
药汁色褐而味浓，隔着远远的距离便能闻到一股令人掩鼻的气味。<br />
陆怀熠皱了皱眉头，压着自己那几分反胃的感觉，终究还是端起药碗将勺子轻轻搭在芫娘唇边。<br />
芫娘躺着，药汁怎么也喂不进她嘴中。<br />
陆怀熠思忖片刻，忙不迭将芫娘扶起身来。<br />
只是这一回再喂她吃药，她竟不由分说地钻进陆怀熠怀里。<br />
芫娘还烧得迷迷糊糊，却不忘皱起眉头，嘴里也嘟囔得委委屈屈：“娘……苦……我不想再吃了……”<br />
“要抱抱，不要吃药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陆怀熠一愣，忍不住笑了。<br />
芫娘从前最是要强，拿着擀面杖和鸡毛掸子教他做了无数回人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芫娘竟然也会撒娇。<br />
她撒娇的时候声音软软糯糯，像个米团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拱，这任是谁瞧见，都要觉得她实在可爱，再也不肯撒开手了。<br />
他从善如流搁下碗，抱了抱芫娘，芫娘果然不再嘟囔。<br />
陆怀熠见状，一边哄着芫娘，一边又嘱咐郎中换个滋味淡些的方子重煎一剂，便不再喂芫娘吃了。<br />
没了这苦涩涩的药汁，芫娘很快就重新安稳下来。陆怀熠将她放回到榻上，她的气息便悠长几分，随即静静地再次睡去。<br />
陆怀熠等着药重新煎来，一时得了空闲，便坐在芫娘床边翻起芫娘带下山的半本账册来。<br />
南城近些时日官银频繁丢失，三三两两的小数目凑起来，也有上万两数目。<br />
锦衣卫一路追查，方才捏到良宝客栈这一条官银的藏身之处。然而监视以后方才发觉，官银大抵早已经被转移走了。<br />
如今这账册既是那些歹人欲要烧毁的，那就大有可能记着丢失官银的细责和数目。<br />
然而账册本就被烧得残破不堪，昨日又在山中被水一泡，字迹已是被毁得彻彻底底，只能看到纸页上晕出一团又一团的墨渍。陆怀熠将账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方才发觉，已经没有一页能辨出字迹来了。<br />
这账本早已废了。<br />
他来来回回地翻看着账册，脑海里始终不停地思考着对策，只到整本都翻完，只余下脏兮兮的封背落在他眼里，他才忽然眼前一亮。
山路上满片狼藉，杂乱的程度全然出乎芫娘的预料。<br />
众人有的翘石头，有的搬树枝，各自清理着山路上的杂物。<br />
然而山洪冲击下来的淤泥实在太湿太厚，山才刚刚下了不到一半，便有人滑了一个“出溜”，紧接着扫倒了一大片人。<br />
芫娘未能幸免，在地上摔得染了满身的泥，却还是顾不得自怨自艾，连忙爬起身来，只捂好怀里的账册，便忙着同旁人继续清理起下山的路来。<br />
她满心只想着，要早点见到陆怀熠就好了，她要把账本交给他，帮他早早抓住那些凶恶之徒。<br />
芫娘跟着众人，仿佛也不觉得累，就一直不停地往山下推进着。<br />
直等到午后十分，下山的人群才终于迎上一群上山的锦衣卫。<br />
陆怀熠一眼便撒中了人群里的芫娘，微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：“芫娘。”<br />
还正在捡树枝的芫娘一顿，回过头迎上陆怀熠的目光，便忙不迭招了招手。<br />
她还正在发愁下山之后太晚了，都没想到陆怀熠会迎上山来。<br />
芫娘摸一把怀里的账册，悬着的心登时落回原地。<br />
饶是她的模样早已经狼狈不堪，足像是个要饭逃荒，可她心下却欣喜异常，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比灿烂：“六爷，我在这。”<br />
她攀着横梗在路当中的树干，三两下便翻了过去。<br />
陆怀熠一伸手，便稳稳将芫娘接住。他打量着芫娘满身的泥污和伤口，眼中漾过一抹心疼。<br />
平日里话不饶人的主儿难得安静了一回，最终只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揩了揩芫娘脸上的泥：“都脏了。”<br />
“不过没事就好。”<br />
芫娘笑着抹抹脸：“山上都是泥，免不得的，等下次再给你做东西吃吧。”<br />
她说着又伸手从怀里掏了掏，便摸出从寺中带来的素饼。<br />
“点心是干净的，我仔仔细细揣着。”<br />
“六爷最喜欢干净，这我记得。”<br />
和芫娘脏脏的模样不同，这点心的确是干干净净，纤尘不染，一看就保护得小心翼翼。<br />
陆怀熠嗤笑一声拆开点心纸，却见得纸包里头只裹着一大堆点心渣。<br />
智妙寺的素饼以酥香闻名，便也意味着这素饼十足娇贵，随意的一点磕碰，都足以让素饼面目全非。<br />
芫娘后知后觉挠挠头：“哎呀。”<br />
“我忘了，方才在山上摔了一跤，把点心都压碎了……”<br />
“那还有这个，六爷肯定用得上。”芫娘连忙又拿出那半册账本，“那个要杀陆大人的紫衫人要烧掉这个，好像是怕你们找见。”<br />
“我从灶膛里头掏出来的。”<br />
陆怀熠一滞，随即接过账册。<br />
残缺的账册发了皱，字迹早已被水浸得漫漶不清。“啊……怎么会泡成这样？”芫娘顿时皱起眉头，“我……我昨天没想让这东西泡水的，我也没想到雨会这么大。”<br />
“怎么就看不清了呢？明明昨天只是湿了，这字迹怎么会泡晕开？”<br />
她一着急，顿时便觉眼前一黑，随即朝地上陷了下去。<br />
“芫娘。”陆怀熠眼疾手快，一把将人搂进怀里。<br />
“你发烧了？”<br />
第41章<br />
“芫娘。”陆怀熠蹙了蹙眉头, 撑着芫娘的肩头，“芫娘，醒醒。”<br />
然而芫娘双目轻阖，闻声也没有半分反应。<br />
陆怀熠伸手又试了试芫娘的额头, 这才发觉她浑身已经烧得滚烫, 并不似往常的风寒那般微微发热。<br />
他眸光一顿, 索性拦腰将人抱起来，回头吩咐旁的小旗官道：“继续往山上去寻那伙人的下落, 从山中下来的人，要仔细查验, 务必一个都不要放过。”<br />
“丢掉的官银, 大抵是被藏在山上。”<br />
交待完细碎的事宜，陆怀熠便带着芫娘往凤翔楼赶回去。<br />
差着国公府里头的仆婢替芫娘换了衣裳, 郎中已经提着药箱子匆匆赶过来。<br />
“小娘子这是淋过雨受了寒，又太过劳累才会病倒。”<br />
“只要开一副退烧的方子，好好睡一觉发一发汗, 再仔细休息三两日，便能无妨了。”<br />
“我这便去开方子熬药, 还请小公爷稍等片刻功夫。”<br />
陆怀熠将郎中送出门, 而后才又重新回到芫娘的床边。<br />
他瞧着芫娘脸上的泥灰，再次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。<br />
做吃食是芫娘最引以为傲的本事。<br />
她做的吃食干净, 往常身上也总是打理得纤尘不染。<br />
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像现下这样脏兮兮的。<br />
总得给她擦干净了才好。<br />
陆怀熠叉着腰盘算完，开始在芫娘的小屋子里头打量起来。<br />
这地方比英国公府的柴房实在大不了多少。<br />
凤翔楼留给了芫娘一间单独的住舍, 然而这住舍格外局促，满共放一张床榻, 并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，就已然算是满满当当。<br />
但她的屋子里头却和芫娘平日里瞧起来都一样, 是干干净净的。<br />
陆怀熠也不知道芫娘是用什么法术，她将她的东西全都收理得井井有条，令他在这小天地里头足足瞧了两圈，才找到了手巾和盆子的踪迹。<br />
小公爷往常是被人伺候惯了的，如今自是第一回 做这些事。<br />
只不过握着芫娘的手，他做这些事竟也破天荒地多出了无数耐心。<br />
陆怀熠发现，也不知是为什么，即便是这些琐碎的事，他也想亲自来照顾芫娘。他坐在芫娘的屋子里，仔仔细细替芫娘擦起尘泥来。待的擦干净，他的目光一挪，才终于落在芫娘脸上。<br />
芫娘一动不动地躺着，她的发丝在额边随意的垂下，鸦睫在眼下覆下一片淡青的影。<br />
她生得白净，如同一朵云轻轻落在了床榻上，暄软又可爱。<br />
陆怀熠眯了眯眼。<br />
先前怎么就未曾觉得芫娘这样灵巧好看呢？<br />
他的神思一时之间越跑越远，他拿着手巾的手也下意识顿了顿。<br />
手巾吸满了冰水，此时早已经又垂又坠。只不过片刻功夫，水滴便从毛巾上汇聚成滴，直直坠落在芫娘唇珠上。<br />
陆怀熠这才回过神，伸出拇指在芫娘唇上轻轻一揩。<br />
只在碰到的那一瞬间，他才恍惚发觉，芫娘的唇瓣又弹又软，仅仅挨到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。<br />
陆怀熠唇边勾出几分不知餍足的弧度。他将毛巾搭在芫娘额上，眼见得方才分明已经擦干了芫娘唇上的水渍，却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唇瓣。<br />
那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，比什么推牌九跑马还要澎湃人心得多。<br />
陆怀熠伸手在她唇上碰了好几下，直等到郎中端来煎好的药汁，他才终于消停，转而望向了中药。<br />
药汁色褐而味浓，隔着远远的距离便能闻到一股令人掩鼻的气味。<br />
陆怀熠皱了皱眉头，压着自己那几分反胃的感觉，终究还是端起药碗将勺子轻轻搭在芫娘唇边。<br />
芫娘躺着，药汁怎么也喂不进她嘴中。<br />
陆怀熠思忖片刻，忙不迭将芫娘扶起身来。<br />
只是这一回再喂她吃药，她竟不由分说地钻进陆怀熠怀里。<br />
芫娘还烧得迷迷糊糊，却不忘皱起眉头，嘴里也嘟囔得委委屈屈：“娘……苦……我不想再吃了……”<br />
“要抱抱，不要吃药，好不好？”<br />
陆怀熠一愣，忍不住笑了。<br />
芫娘从前最是要强，拿着擀面杖和鸡毛掸子教他做了无数回人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芫娘竟然也会撒娇。<br />
她撒娇的时候声音软软糯糯，像个米团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拱，这任是谁瞧见，都要觉得她实在可爱，再也不肯撒开手了。<br />
他从善如流搁下碗，抱了抱芫娘，芫娘果然不再嘟囔。<br />
陆怀熠见状，一边哄着芫娘，一边又嘱咐郎中换个滋味淡些的方子重煎一剂，便不再喂芫娘吃了。<br />
没了这苦涩涩的药汁，芫娘很快就重新安稳下来。陆怀熠将她放回到榻上，她的气息便悠长几分，随即静静地再次睡去。<br />
陆怀熠等着药重新煎来，一时得了空闲，便坐在芫娘床边翻起芫娘带下山的半本账册来。<br />
南城近些时日官银频繁丢失，三三两两的小数目凑起来，也有上万两数目。<br />
锦衣卫一路追查，方才捏到良宝客栈这一条官银的藏身之处。然而监视以后方才发觉，官银大抵早已经被转移走了。<br />
如今这账册既是那些歹人欲要烧毁的，那就大有可能记着丢失官银的细责和数目。<br />
然而账册本就被烧得残破不堪，昨日又在山中被水一泡，字迹已是被毁得彻彻底底，只能看到纸页上晕出一团又一团的墨渍。陆怀熠将账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方才发觉，已经没有一页能辨出字迹来了。<br />
这账本早已废了。<br />
他来来回回地翻看着账册，脑海里始终不停地思考着对策，只到整本都翻完，只余下脏兮兮的封背落在他眼里，他才忽然眼前一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