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1节
“为了解药……”<br/> 慕斯懵了一瞬。<br/> 他根本没想过这一点。<br/> 因为他的中毒濒死，本就有很大一部分装的成分。<br/> 这件事，他信任的御医也知晓，配合着做出他将不久于人世的假象。<br/> 但影一被他瞒着。<br/> 这是针对二皇子的局，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影一。<br/> 他吐了满身的血，被侍卫从宫宴上抬了回来。<br/> 影一是真以为他要死了。<br/> 所以，决然为他闯诏狱，为他取解药。<br/> 影一还有恐血症，他那副模样，一定把影一吓坏了。<br/> 等等……<br/> 慕斯蓦然想起什么。<br/> 影一今日与刺客搏斗，剑光舞动，鲜血飞溅。<br/> 所有刺客都是被割破了颈脉而亡，喷涌出的血染红了阁楼楼梯和院中石板，影一却毫无异色。<br/> 影一不是有恐血症吗？<br/> 第151章 影卫缠朕缠得厉害<br/> 影一的恐血之症好了？<br/> 疑惑从慕斯心中一闪而过，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了。<br/> 影一真正想要追随的主人并不是二皇子。<br/> 不管是向他献身也好，还是提剑想闯诏狱也好，都是为了他。<br/> 而非什么二皇子。<br/> “所以，我是你唯一的主人。”<br/> 慕斯俯身凑近影一，一手按在他的胸膛前，一手捧住影一的脸，双眼发亮，眼中满是激动和喜悦。<br/> 影一仰头注视着皇帝近在咫尺昳丽面容，说不出话来。<br/> 陛下当然是他唯一的主人。<br/> 只是，他已经不再是陛下的影卫，没了唤“主人”的资格。<br/> 慕斯低头在影一唇上亲了亲，既喜悦又满足。<br/> 同时又生出些许疑惑。<br/> 既然二皇子不是影一和他之间的阻碍，不是影一心中的杂念。<br/> 那影一的杂念究竟是什么？<br/> 为什么不能成为他的影卫。<br/> 思索间，慕斯的手按在影一胸膛上的手缓缓下移，握住了从马车上忍耐至今、还未释放的影一。<br/> 如愿听到影一喉中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。<br/> “想要吗？”慕斯撑在影一肩头问。<br/> 还被绑在椅子上的影一仰头看他，眼里分明全是渴求，唇却抿着，没有开口。<br/> 慕斯知道影一的嘴有多硬。<br/> 除了含他时，别的时候都难撬开得很。<br/> 又或许，是他在马车上说过“不许”，影一就真的不敢释放了，一直忍到现在。<br/> 哪怕是他握上去，影一也不敢违抗他先前的命令。<br/> 一根筋的影卫。<br/> 若是落到恶主手里，必定会被欺负死。<br/> 慕斯自认是个很好的主人，于是他将选择给到影一。<br/> “让你无法当影卫的杂念是什么？说出来，就让你满足。”<br/> “是我对您的……”影一眸光闪避，牙关颤抖，几乎说不下去。<br/> “对我？”<br/> 慕斯目露疑惑，旋即握紧了手中之物，逼迫他说下去。<br/> “继续说。”<br/> 影一咬紧牙关，忍耐住身体的悸动，半响才在皇帝的逼视下开口。<br/> “我对您生了妄念，心神不定，无法再担任您的影卫。”<br/> “妄念？”<br/> 慕斯心中一动，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，几乎贴到影一的唇边，低声问他：<br/> “你想要什么？”<br/> “想……一直看着陛下。”<br/> 说着想看他，眼睛却是闪避的，根本不敢与他视线相对。<br/> “还有呢？”慕斯追问。<br/>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，才会让影一如此慌乱。<br/> “……想靠近陛下。”<br/> 影一宛如自暴自弃了般，将话说了出来，更加不敢看陛下的眼睛。<br/> 只是因为想看着他、靠近他，就向他请辞？<br/> 选择离开他？<br/> 慕斯简直无法理解影一的想法。<br/>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？<br/> 可看着明明到了极限，却依旧因为他那句话忍耐着的影一，慕斯又仿佛明白了什么。<br/> 他是影一的主人，在影一心中，他的命令、他的安危，是大于一切的，包括影一自身。<br/> 所以，自身的渴求，对影一来并不重要。<br/> 但如果这些被影一称作“妄念”的东西，会影响到他行使影卫的职责，影响到他保护他，影一就会逼迫自己做出抉择。<br/> 放弃那些妄念，或者不再担任他的影卫。<br/> 影一或许挣扎过，努力过。<br/> 但最终的结果是，影一选择了请辞，放弃了成为他的影卫。<br/> 这个选择背后的含义其实是：他无法消除对他的妄念。<br/> 慕斯一时说出不话来。<br/> 他甚至想过影一是因为二皇子的死，而跟他决裂，选择离开他。<br/> 却从未想到，影一居然是因为对他的“妄念”而选择请辞。<br/> 当影一跪在他面前，执意辞去影卫的身份时，他真正想对他说的其实是“我想永远注视您，我想靠近您”。<br/> 所以，在他封锁了影一的内力，将其强留下来，让他当他的狗时。<br/> 哪怕影一拥有三息就冲开经脉封锁、恢复内力的能力，他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。<br/> 任由内力被封锁，任由身心被他折辱。<br/> 他……伤害了影一。<br/> 早在放影一出宫时，慕斯就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太过了。但也不是没怨过影一，认为影一活该。<br/> 是影一执意追随二皇子，选择离开他，他才那样对影一的。<br/> 慕斯当初在心中为自己开脱过许多次，让自己坚定地这样认为着，继续将影一强留在身边。<br/> 他看着影一在床上的死死忍耐，不肯发出任何声音。<br/> 他看着影一每每在宠幸接触后离开床榻，跪在榻边，撑不住了就伏在脚踏上睡下。<br/> 他看着影一赤身跪在殿中，跪在桌下，舔舐着他手心的食物。<br/> ……<br/> 他心中酸涩得厉害，到底将影一放出了宫。<br/> 放他自由。<br/> 即使在那时，他也坚定地认为错的是影一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影一逼出来的。<br/> 而现在，听着影一的剖白，慕斯才发现自己错得厉害。<br/> 影一感受到陛下的手停了下来。<br/> 自从听了他的回答后，陛下就再未发一言。<br/> 长久的沉默让他的心如坠深渊。<br/> 连身体的欲念也渐渐冷却了下去。<br/> 影卫对主人心生妄念，是不可饶恕的罪责。<br/> 在说出口的那一刻，影一就做好了被再度厌弃的准备。<br/> 但主人的厌弃来得太快了，让他无从反应。<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