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沈茉起了个大早。<br />
沈立宏见到她出现在饭厅时，还有些诧异：“难得放寒假可以睡懒觉了，你怎么起的这么早？”<br />
沈茉也想睡懒觉，可她记着昨晚谢绥的提醒，担心抢不到回乌梭寨的票，所以想尽早将这事和沈立宏说了。<br />
只是她一下子忘了沈老太太也回家了，这会儿正坐在餐桌上，慢条斯理地喝着美容养生粥。<br />
思忖片刻，她决定还是避开沈老太太再说，讪讪笑了下：“早上被风吵醒，就睡不着了。”<br />
沈立宏点头：“最近的北风是刮得挺厉害。既然醒了，那就坐下吃早饭。”<br />
又扭脸吩咐佣人：“添一副碗筷。”<br />
温蓉、沈思绮、沈书航几人仍在各自房间睡觉，所以清晨的饭厅格外静谧。<br />
若是在平时，这就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。<br />
可现在，沈茉只能憋着话，在沈老太太时不时瞥来的目光下，尽量端庄地用着这一顿早饭。<br />
好不容易等沈立宏吃完，放下财经报纸，准备往公司去。<br />
沈茉也放下筷子，小心翼翼跟了上去。<br />
走到玄关处，沈茉急急唤道：“爸爸。”<br />
沈立宏停住脚步，转身看她：“小茉，有事吗？”<br />
两只纤白的小手忍不住交握揪紧，支吾片刻，沈茉点头：“是有事找你。”<br />
沈立宏见她这副忸怩模样，不禁柔了语气：“有什么事尽管和爸爸说，不用不好意思。是钱不够花了，还是想买什么东西？”<br />
“不是。”<br />
看到沈立宏态度温和亲切，沈茉也不再迟疑：“爸爸，放寒假了，我想回乌梭寨。可以麻烦你让秘书帮忙订票吗？”<br />
沈立宏错愕，没想到女儿竟是要求这事。<br />
平心而论，他并不想让沈茉再和那种穷乡僻壤扯上关系，但莫婆婆的确抚养沈茉多年，不让孩子回去，未免有些不近人情。两道浓眉皱了皱，他面色严肃几分：“你想什么时候回去，去多少天？”<br />
沈茉自然巴不得立刻飞回去。<br />
没放假的时候还好，白天都待在学校，只有晚上需要待在沈家，和沈家人碰面。可现在寒假了，成日在沈家，她总不能一天到晚躲在卧室里不出门。<br />
“我第一次离开婆婆这么久，半年没见，想趁着寒假多陪陪她。”<br />
沈茉眼神真挚：“如果能订到这两天的机票最好，回来的机票，在开学前三天就差不多。”<br />
沈立宏的眉头顿时拧得更深：“小茉，你这意思，是不打算在家过年？”<br />
沈茉一愣：“……”<br />
难道…她要留在这过年？<br />
沈立宏看着她的脸，有些失望：“这是咱们一家团聚的第一年，你肯定要留在京市过年的。我知道你想你婆婆，可你奶奶昨天才回来，你更该多陪陪她，培养培养感情。”<br />
沈茉噎住，一时不知眼前的男人是装傻，还是真傻。<br />
沈老太太对她的嫌恶，还不明显吗？让她多多陪沈老太太，和沈老太太培养感情？<br />
让她留在这京市所谓的“家”过年，撂下她婆婆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乌梭寨过年？<br />
这个年，能过的好吗？<br />
沈立宏见她沉默不语，退了一步：“这样吧，再过一个礼拜就过年了。等过完年，初三初四，我给你订票回去一趟，怎么样？”<br />
“爸爸，我婆婆在这世上，就我一个亲人了。”<br />
沈茉看着他，眼圈有些微微泛红：“到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回寨子里，热热闹闹，就我婆婆一个人在家里，清清冷冷没人陪。奶奶不一样，奶奶有爸爸、有温阿姨、还有思绮和书航陪着，少我一个不少，没准她见不到我，还能更高兴些……”<br />
沈立宏皱眉：“小茉，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奶奶。”<br />
沈茉：“……”<br />
这难道不是事实吗。<br />
沈立宏虽然还是想让女儿在家过年，但看着女儿含泪的眼眸，还是有些不忍：“这事等我晚上回来，和你奶奶商量一下再说吧。”<br />
也不等沈茉再说，他转身离去。<br />
沈茉看着那道背影，忽然间，有点体会到当年妈妈的处境。<br />
还好，她不像妈妈，对他并没多少爱，也没多少期望——<br />
这样，失望的时候也不会太伤心。<br />
第27章<br />
当天晚上的饭桌, 用鸡飞狗跳形容也不为过。<br />
沈老太太一听沈茉要回乌梭寨过年，“啪”的撂下筷子，皱纹横生的老脸满是不悦：“你当沈家是什么地方, 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？之前你爸要把你接回来, 让你认祖归宗, 我虽然不大乐意, 但想到你身体到底流着一半沈家的血，还是捏着鼻子认了。现在你既回来了，就该安安分分当你的沈家小姐, 而不是自降身份, 又跑到那种穷地方惹人笑话！”<br />
这话说得很不客气, 沈茉坐在桌边，唇瓣抿出几分苍白。<br />
满桌寂静时，却是沈思绮咕哝了一句：“她要走就让她走呗，走了家里还清静些。”<br />
温蓉瞪她：“大人说话, 哪有你插嘴的份。”<br />
沈思绮有些不服气, 但还是老实闭了嘴。<br />
见气氛尴尬，沈立宏忙打圆场：“妈, 小茉也是惦记着她外婆，怎么说也是她外婆养大的。”<br />
转脸又对沈茉道：“小茉, 爸爸体谅你一片孝心，但你也懂事些, 这是你在家的第一个春节, 肯定是要在家过的……这样吧, 我给你订初二的票，初二你再回去, 怎么样？”<br />
沈茉抿唇不语。<br />
沈老太太冷哼：“小小年纪就这么犟，以后翅膀硬了，岂不是要翻天。”<br />
沈立宏拧眉：“小茉，别让爸爸难做。”<br />
话说到这份上，沈茉也知道想回乌梭寨过年，注定不可能了。<br />
她既回了沈家，他们虽不喜欢她，但也会想办法将她与莫家割裂。<br />
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——<br />
以为自己回到京市，就是来占便宜了。真的来了之后，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便宜是好占的。<br />
沈茉为自己之前的天真想法而懊悔，可再怎么懊悔，也无济于事。<br />
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，断绝关系，继续回老家县城读书？<br />
搭在膝头的手悄悄攥成拳，几个深呼吸后，沈茉垂下眼睫：“那就按爸爸说的，初二回去。”<br />
沈立宏见她松了口，面色稍缓：“爸爸就知道小茉最乖了。”<br />
他夹了块红烧鸡翅到沈茉碗中：“明天我就让秘书给你订票，这些天呢，你就安安心心在家。”<br />
沈茉淡淡嗯了声，之后也没再说话。<br />
强迫自己吃下那枚鸡翅和小半碗饭，她从餐桌起身，先行上楼。<br />
走到楼梯拐角处，隐约听到沈老太太的讥讽：“你就惯着她吧，她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！”<br />
白眼狼么？<br />
沈茉乌眸间一片淡漠平静，也许是吧。<br />
不过那又怎样，这是沈立宏欠她妈妈、欠她的，因果报应罢了。<br />
*<br />
夜里洗完澡，沈茉心烦意乱，看不进去书、做不进题。<br />
她拿着手机，犹豫着要不要给婆婆打个电话，告诉她自己得大年初二才能回去。<br />
可一想到要说的话，就如鲠在喉，一颗心也如灌满铅水，沉甸甸直往下坠。<br />
忽然，手机震动一下。<br />
沈茉眼睫微颤，低头看去，是村干部李文浩的消息。<br />
李文浩：「小茉，在忙吗？京市那边放寒假了没？」<br />
momo：「我们前几天就放寒假了。」<br />
momo：「文浩哥哥，你有什么事吗？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没什么事，就今天在工地遇到莫婆婆，聊起了你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她说天气冷了，她托老根叔去县城打了一床新的棉花被，等你回来睡，保管暖和。」<br />
沈茉看着消息，喉间那种哽噎感愈发强烈。<br />
缓了一会儿，她回道：「我婆婆怎么在工地？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就是你之前捐赠的那个图书馆嘛，建得很顺利，估摸开春就能建好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莫婆婆知道是你捐赠的，可上心呢，一有空就跑工地去视察/[呲牙[呲牙」<br />
他又接连发了好些张现场施工的照片。<br />
沈茉一张张翻着，还有些恍惚不真实，不过一个随意而起的念头，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座真实存在的建筑，钞能力真是无敌。<br />
李文浩：「小茉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？票买了吗？你婆婆可惦记你呢。」刚才还因为图书馆而恢复一点的心情，瞬间又被打回原形。<br />
细白指尖在冰凉屏幕停了半晌，她才回道：「我可能要等年初二才回家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这么晚啊，买不到回来的票吗？你可以多下几个抢票软件一起抢的。」<br />
沈茉也不好将沈家的情况对外人说，沉默一会儿，模棱两可回了个：「嗯嗯。」<br />
又随意聊了两句，对话结束。
沈立宏见到她出现在饭厅时，还有些诧异：“难得放寒假可以睡懒觉了，你怎么起的这么早？”<br />
沈茉也想睡懒觉，可她记着昨晚谢绥的提醒，担心抢不到回乌梭寨的票，所以想尽早将这事和沈立宏说了。<br />
只是她一下子忘了沈老太太也回家了，这会儿正坐在餐桌上，慢条斯理地喝着美容养生粥。<br />
思忖片刻，她决定还是避开沈老太太再说，讪讪笑了下：“早上被风吵醒，就睡不着了。”<br />
沈立宏点头：“最近的北风是刮得挺厉害。既然醒了，那就坐下吃早饭。”<br />
又扭脸吩咐佣人：“添一副碗筷。”<br />
温蓉、沈思绮、沈书航几人仍在各自房间睡觉，所以清晨的饭厅格外静谧。<br />
若是在平时，这就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。<br />
可现在，沈茉只能憋着话，在沈老太太时不时瞥来的目光下，尽量端庄地用着这一顿早饭。<br />
好不容易等沈立宏吃完，放下财经报纸，准备往公司去。<br />
沈茉也放下筷子，小心翼翼跟了上去。<br />
走到玄关处，沈茉急急唤道：“爸爸。”<br />
沈立宏停住脚步，转身看她：“小茉，有事吗？”<br />
两只纤白的小手忍不住交握揪紧，支吾片刻，沈茉点头：“是有事找你。”<br />
沈立宏见她这副忸怩模样，不禁柔了语气：“有什么事尽管和爸爸说，不用不好意思。是钱不够花了，还是想买什么东西？”<br />
“不是。”<br />
看到沈立宏态度温和亲切，沈茉也不再迟疑：“爸爸，放寒假了，我想回乌梭寨。可以麻烦你让秘书帮忙订票吗？”<br />
沈立宏错愕，没想到女儿竟是要求这事。<br />
平心而论，他并不想让沈茉再和那种穷乡僻壤扯上关系，但莫婆婆的确抚养沈茉多年，不让孩子回去，未免有些不近人情。两道浓眉皱了皱，他面色严肃几分：“你想什么时候回去，去多少天？”<br />
沈茉自然巴不得立刻飞回去。<br />
没放假的时候还好，白天都待在学校，只有晚上需要待在沈家，和沈家人碰面。可现在寒假了，成日在沈家，她总不能一天到晚躲在卧室里不出门。<br />
“我第一次离开婆婆这么久，半年没见，想趁着寒假多陪陪她。”<br />
沈茉眼神真挚：“如果能订到这两天的机票最好，回来的机票，在开学前三天就差不多。”<br />
沈立宏的眉头顿时拧得更深：“小茉，你这意思，是不打算在家过年？”<br />
沈茉一愣：“……”<br />
难道…她要留在这过年？<br />
沈立宏看着她的脸，有些失望：“这是咱们一家团聚的第一年，你肯定要留在京市过年的。我知道你想你婆婆，可你奶奶昨天才回来，你更该多陪陪她，培养培养感情。”<br />
沈茉噎住，一时不知眼前的男人是装傻，还是真傻。<br />
沈老太太对她的嫌恶，还不明显吗？让她多多陪沈老太太，和沈老太太培养感情？<br />
让她留在这京市所谓的“家”过年，撂下她婆婆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乌梭寨过年？<br />
这个年，能过的好吗？<br />
沈立宏见她沉默不语，退了一步：“这样吧，再过一个礼拜就过年了。等过完年，初三初四，我给你订票回去一趟，怎么样？”<br />
“爸爸，我婆婆在这世上，就我一个亲人了。”<br />
沈茉看着他，眼圈有些微微泛红：“到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回寨子里，热热闹闹，就我婆婆一个人在家里，清清冷冷没人陪。奶奶不一样，奶奶有爸爸、有温阿姨、还有思绮和书航陪着，少我一个不少，没准她见不到我，还能更高兴些……”<br />
沈立宏皱眉：“小茉，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奶奶。”<br />
沈茉：“……”<br />
这难道不是事实吗。<br />
沈立宏虽然还是想让女儿在家过年，但看着女儿含泪的眼眸，还是有些不忍：“这事等我晚上回来，和你奶奶商量一下再说吧。”<br />
也不等沈茉再说，他转身离去。<br />
沈茉看着那道背影，忽然间，有点体会到当年妈妈的处境。<br />
还好，她不像妈妈，对他并没多少爱，也没多少期望——<br />
这样，失望的时候也不会太伤心。<br />
第27章<br />
当天晚上的饭桌, 用鸡飞狗跳形容也不为过。<br />
沈老太太一听沈茉要回乌梭寨过年，“啪”的撂下筷子，皱纹横生的老脸满是不悦：“你当沈家是什么地方, 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？之前你爸要把你接回来, 让你认祖归宗, 我虽然不大乐意, 但想到你身体到底流着一半沈家的血，还是捏着鼻子认了。现在你既回来了，就该安安分分当你的沈家小姐, 而不是自降身份, 又跑到那种穷地方惹人笑话！”<br />
这话说得很不客气, 沈茉坐在桌边，唇瓣抿出几分苍白。<br />
满桌寂静时，却是沈思绮咕哝了一句：“她要走就让她走呗，走了家里还清静些。”<br />
温蓉瞪她：“大人说话, 哪有你插嘴的份。”<br />
沈思绮有些不服气, 但还是老实闭了嘴。<br />
见气氛尴尬，沈立宏忙打圆场：“妈, 小茉也是惦记着她外婆，怎么说也是她外婆养大的。”<br />
转脸又对沈茉道：“小茉, 爸爸体谅你一片孝心，但你也懂事些, 这是你在家的第一个春节, 肯定是要在家过的……这样吧, 我给你订初二的票，初二你再回去, 怎么样？”<br />
沈茉抿唇不语。<br />
沈老太太冷哼：“小小年纪就这么犟，以后翅膀硬了，岂不是要翻天。”<br />
沈立宏拧眉：“小茉，别让爸爸难做。”<br />
话说到这份上，沈茉也知道想回乌梭寨过年，注定不可能了。<br />
她既回了沈家，他们虽不喜欢她，但也会想办法将她与莫家割裂。<br />
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——<br />
以为自己回到京市，就是来占便宜了。真的来了之后，才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便宜是好占的。<br />
沈茉为自己之前的天真想法而懊悔，可再怎么懊悔，也无济于事。<br />
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，断绝关系，继续回老家县城读书？<br />
搭在膝头的手悄悄攥成拳，几个深呼吸后，沈茉垂下眼睫：“那就按爸爸说的，初二回去。”<br />
沈立宏见她松了口，面色稍缓：“爸爸就知道小茉最乖了。”<br />
他夹了块红烧鸡翅到沈茉碗中：“明天我就让秘书给你订票，这些天呢，你就安安心心在家。”<br />
沈茉淡淡嗯了声，之后也没再说话。<br />
强迫自己吃下那枚鸡翅和小半碗饭，她从餐桌起身，先行上楼。<br />
走到楼梯拐角处，隐约听到沈老太太的讥讽：“你就惯着她吧，她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！”<br />
白眼狼么？<br />
沈茉乌眸间一片淡漠平静，也许是吧。<br />
不过那又怎样，这是沈立宏欠她妈妈、欠她的，因果报应罢了。<br />
*<br />
夜里洗完澡，沈茉心烦意乱，看不进去书、做不进题。<br />
她拿着手机，犹豫着要不要给婆婆打个电话，告诉她自己得大年初二才能回去。<br />
可一想到要说的话，就如鲠在喉，一颗心也如灌满铅水，沉甸甸直往下坠。<br />
忽然，手机震动一下。<br />
沈茉眼睫微颤，低头看去，是村干部李文浩的消息。<br />
李文浩：「小茉，在忙吗？京市那边放寒假了没？」<br />
momo：「我们前几天就放寒假了。」<br />
momo：「文浩哥哥，你有什么事吗？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没什么事，就今天在工地遇到莫婆婆，聊起了你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她说天气冷了，她托老根叔去县城打了一床新的棉花被，等你回来睡，保管暖和。」<br />
沈茉看着消息，喉间那种哽噎感愈发强烈。<br />
缓了一会儿，她回道：「我婆婆怎么在工地？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就是你之前捐赠的那个图书馆嘛，建得很顺利，估摸开春就能建好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莫婆婆知道是你捐赠的，可上心呢，一有空就跑工地去视察/[呲牙[呲牙」<br />
他又接连发了好些张现场施工的照片。<br />
沈茉一张张翻着，还有些恍惚不真实，不过一个随意而起的念头，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座真实存在的建筑，钞能力真是无敌。<br />
李文浩：「小茉，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？票买了吗？你婆婆可惦记你呢。」刚才还因为图书馆而恢复一点的心情，瞬间又被打回原形。<br />
细白指尖在冰凉屏幕停了半晌，她才回道：「我可能要等年初二才回家。」<br />
李文浩：「这么晚啊，买不到回来的票吗？你可以多下几个抢票软件一起抢的。」<br />
沈茉也不好将沈家的情况对外人说，沉默一会儿，模棱两可回了个：「嗯嗯。」<br />
又随意聊了两句，对话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