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节
高闻雁随着他目光看去，才发现他问的是手臂。<br/> 于是她抬起手，让楚序自己看。<br/> 袖子被挽起，露出一节白玉般的皮肤，伤口早愈合了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。<br/> 冰凉的手指缓缓摩挲着疤痕，高闻雁忽然觉得那伤口似乎又复发了，火热热的，叫人难耐。<br/> “楚序……”<br/> 她眼里仿佛浸了水，瞧着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情色。<br/> 楚序不禁轻笑道：“是许久未见了。”<br/> 说着，头一偏，率先覆上了她的嘴唇。<br/> 顾着她的伤势，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，以致于离开时高闻雁还有些不满。<br/> 楚序摸了摸她的脸庞，暖暖的，是未消的热情。<br/> “雁儿，我们成亲吧。”<br/> 高闻雁有一瞬的怔愣，可他神色专注地望着自己，又那么得认真。<br/> 成亲？<br/> 他们要如何成亲？<br/> 她问：“可以吗？”<br/> 她本做好了就这样过一辈子的打算。<br/> 返京则相见，否则相念。<br/> 她还嘲笑自己，最终和高闻溪并没有不同，但这已是最好的局面了。<br/> 然而楚序脸色不变，只亲吻了她的手背。<br/> 他说：“自然可以。”<br/> 因为他这一句许诺，高闻雁忽然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期待，一个关于他们的，不同的未来。<br/> 她忽然笑道：“李太傅怎么办？”<br/> 这事没什么想不通的，只要楚序没有变心，他和李菀清的婚约便只有救李太傅这一个目的。<br/> 楚序淡淡道：“你想我怎么办呢？”<br/> 他之所以会帮李菀清，完全是因为高闻雁，当然中间隔了林倚山这一关键因素。<br/> 当时楚序以为自己挺不过这一道了，那不如帮这个忙，让林倚山和李菀清能美满一些，那或许高闻雁也能开心一点。<br/> 而他一个将死之人，挺不过婚约变为现实的那日。<br/> 所以，什么都没有改变，唯有李菀清死了一个未婚夫罢了。<br/> 而他这样的“负心汉”死了，高闻雁应当也能少难过一些。<br/> 高闻雁担心道：“必须要有婚约吗？”<br/> 她果然还是不太愿意。<br/> 既然她已回来，楚序身体也无恙了，在这情况下楚序仍和别人扯上关系。<br/> 然而，如果没有别的方法了，她也会妥协的，毕竟是为了林倚山。<br/> 许是看出她所想，楚序忍不住弯起了嘴角，却被高闻雁瞪了一眼。<br/> “你笑甚？”<br/> “无事。”<br/> 他亲亲高闻雁的脸，道：“你能如此，我十分欢喜。”<br/> 第200章 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？<br/> 高闻雁几日未归家的后果，便是刚迈入将军府，就被高闻庭扯到一边，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番。<br/> 她去没去朱忆琴那里，高闻庭可太清楚了！<br/> 可是他没想过高闻雁会是去楚序那。<br/> 当她说出，自己这几日都在相府时，高闻庭脸色一变，一时半会不知道要如何接话。<br/> 高闻雁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告诉他自己都知道了，高闻庭这才松了一口气。<br/> 为了瞒住这件事，他可太煎熬了。<br/> “他可还好？”<br/> “嗯，已经无恙了。”<br/> 高闻雁闷咳两声，道：“倒是我可能还得养上一阵。”<br/> “你怎么了？”<br/> 难怪他觉得高闻雁的脸色比以往都要苍白。<br/> “说来话长。”<br/> 于是高闻雁索性就不解释了。<br/> 高闻庭原以为她的养上一阵是在家里，谁知她刚回房就开始收拾物件。<br/> 于是他才明白，这是要去相府养啊。<br/> “你们……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的吗？”<br/> 高闻雁奇道：“我在家里怎么喝药？”<br/> 那倒是，她若受伤了，高夫人定要刨根问底，又要禁她足了。<br/> 于是在高夫人这边，“病倒”的人直接变成了朱忆琴，而高闻雁则是去照顾她的。<br/> 就这样，高闻雁偷偷地在相府养病，靠着老郎中的药，恢复得甚好。<br/> 恭王给了她假期，于是楚序分明病好了，也拖着不肯去早朝。<br/> 高闻雁才知道，在楚序生病的这些日子里，原来都是知言替他处理大部分的事务。<br/> 她不禁由衷地赞赏道：“知言可真厉害。”<br/> “自然。”<br/> 那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。<br/> 在高闻雁回家的前一日，庄王与李太傅的审判终于下来了。<br/> 庄王弑兄杀父，是死罪。<br/> 而李太傅为臣不忠，不及时劝阻庄王，反而助纣为虐，亦是死罪。<br/> 所有的杀祸，都只罪及本人，不连带家人。<br/> 高闻雁十分震惊，问：“你不是要救李太傅吗？”<br/> “谁说我要救李太傅。”<br/> 而且，李太傅死了，李菀清才能彻底得自由。<br/> “那你是要救清清？”<br/> 她这才后知后觉，楚序要救的从来都只是李菀清。<br/> 因为她希望李菀清和林倚山能幸福。<br/> “不然呢？”<br/> 高闻雁这才懊恼自己想错了一道，于是后面所有的猜测都跟着错了。<br/> 她还以为李菀清会不不舍得李太傅死，所以楚序会将李太傅一家都救下。<br/> 原来不是。<br/> 李菀清是懂大是大非的，是高闻雁想错了。<br/> 高闻雁问：“你是如何让圣上罪不及他人的？”<br/> 楚序的眼睛仍在书卷上，不肯挪动。<br/> 只听他淡淡道：“无他，唯拿出兄长的威严尔。”<br/> 高闻雁一时语塞，又不得不感叹他的厚颜无耻。<br/> 楚序忽然笑出声，道：“竟当真信了。”<br/> “这么做对他没有坏处，新皇登基，实施仁政更符合他‘被逼无奈’坐上皇座这个设定。”<br/> 先前那么大费周章地要用婚约来解决，不过是为了在他死后，高闻雁可以不那么伤心而已。<br/> 高闻雁奇道：“圣上好似很听你的话？”<br/> “目前尚且是的。”<br/> 第201章 圣上死前，可后悔？<br/> 楚序回忆起他和恭王，两人小时甚少见面，但对彼此还是有些印象的。<br/> 后来，林家被抄，楚序家道中落，后又流落在外，而这时恭王一个孤苦的皇子，没了母家的庇护，自然在宫中过得胆战心惊。<br/> 直到楚序返京当了丞相，两人才暗中相认。<br/> 恭王丝毫没有当帝王的欲望，因为那把龙椅沾满了鲜血，其中就有他母妃的血。<br/> 他恨极了那个位置，然而如果为了报仇必须登上皇位，那么他愿意。<br/> 楚序说过，一定会把他送上那个位置的。<br/> 除了替林家复仇，更是因为大宁缺少一个好的帝王。<br/>